喜子跟著老媽一上車沒同他媽商量就對車夫大喊:“車夫,去十六鋪林公館。”楊敬芬則說:“回家,你去十六鋪幹嘛?你師傅不一定去了林公館。他在上海有那麼多朋友誰知道他去了哪裏?呆在家等是最好,最可靠的,也許剛才他們已經去了我們家,是路上錯過了。”
劉喜子一搖頭說:“剛才明明武館的人說他們去了十六鋪,我就要去十六鋪,我要去接他們。”楊敬芬又一搖頭說:“他一個守門的怎麼知道你師傅究竟去了哪裏?你師傅又沒同他說,就算說了,也不一定,他中途可以變卦。瞎折騰幹嘛呢?守株待兔多好……”他們母子倆爭執了好一陣,最終胳膊扭不過大腿,喜子還是乖乖地同他媽媽坐車回家。
幸好他聽他媽媽的話沒去十六鋪,否則他們母子又要撲空,黃虎此時根本沒去十六鋪,他去了法租界巡捕房。他在震東武館聽震東講傳劍秋會來參加摶擊比賽,他就沒心思聊天了。他一直在心裏想這是個抓住傳劍秋逼問黃求名下落的大好機會,他要報仇,他在心裏策劃抓傳劍秋的方案,改變這次上海之行的計劃。他勉強留在震東武館吃了頓飯就告辭出門,坐車駛向法租界。
他在法租界巡捕房門口下車,讓黃象一幫人留在門口,自己一個人向巡捕房走。他進去推開黃金榮辦公室的門,黃金榮抬頭一見他,馬上站起來異常熱情地一邊讓座,一邊吩咐泡茶。兩個人客套幾句坐下喝了口茶,黃金榮就朝他問:“來了多少貨?放在你大姐那裏嗎?”
黃虎一搖頭笑道:“我還沒有去大姐那裏,先來你這裏了,我有事需要你幫忙。貨在盧小嘉那裏,我不想麻煩大姐了,她辛苦奔波了這些年,讓她安心休息。”
黃金榮一點頭笑道:“你這麼想很好,說明她沒有看錯你,有什麼事盡管說,隻要我能夠辦到的,一定辦好,辦妥當。”
黃虎一點頭笑道:“我聽說傅劍秋會來參加搏擊大賽,你派幾個好偵探盯著蔡六斤,是他邀傳劍秋來上海的,我要抓住傅劍秋活剝了他。”說到此他放低聲音朝黃金榮講自己的計劃,黃金榮一邊聽,一邊對著他頭連點。
黃虎的話一完,黃金榮就一拍他的肩說:“你的計劃非常好,非常周密,沒問題我派高手二十四小時瞪著蔡六斤。不過我不方便出麵替你抓人,自從我同你姐離婚後,各種負麵影響都對著我來了。現在我算是後悔莫及,臭名遠揚,監視他的事包在我身上,隻要他來了上海我保證你知道他的一舉一動。
蔡六斤,傅劍秋都是武林成名人物,我勸你小心行事。公開與他倆為敵對你沒有好處,秘密抓他最好。再有這次的搏擊賽主要是針對日本武士,浪人,還有俄國人。日本與俄國人在東北開戰,他們雙方開戰卻在我們的地盤上,連累了不少同胞。加上日本人與俄國人在租界越來越猖狂,肆無忌憚,很多外國人都看不慣他們了。
法租界,美租界,英租界的大使們都支持這次摶擊比賽,想借此打擊日本人與俄國人的囂張氣焰。這個因素你也要考慮,不可以因為你個人恩怨抓傅劍秋而影響了摶擊比賽。我聽人說傅劍秋武功高強與孫綠堂在伯仲之間,不如。”說到不如兩個字黃金榮放了聲音,伸嘴在黃虎耳朵邊小聲地嘀嘀咕咕起來。
黃虎聽著他的話一時雙眉緊鎖,一時又連連點頭。黃金榮講了好一陣才停,他的話一完朝著黃虎直昂頭,黃虎點了點頭。兩個人一邊品荼一邊又閑了一會兒,黃虎才告辭出門。
黃虎出了門對眾人一招手說:“法租界是上海最繁華,最熱鬧,商號,公司,酒店最多的地方。我帶大家到處逛逛,遊遊,你們想買什麼就買,大家一起沿著馬路邊上走。”眾人一聽他這話高興地跟著他走,大家雙眼到處亂瞟欣賞著上海街道的繁華。
緊挨著著黃虎的四丫頭看到幾個俄羅斯人,她伸手一拉黃虎的手肘問道“:哥,那是些什麼人?那麼高,那麼大,那麼胖像牛一樣”。黃虎哈哈笑道“:俄羅斯人,準確地講是白俄人。”
四丫頭又問“:他們住哪裏?來上海幹嘛?”黃虎又嘿嘿笑道:“他們住俄國,來上做貿易,也就是我們說的做生意。”跟著四丫頭看到幾個穿和服的日本女人,抬手一指嗬嗬笑道:“哥,她們唱戲的吧?我們跟著去看看吧?”
黃虎一搖頭說:“她們不是唱戲的,她們是日本人,她們穿的是和服,也有叫唐裝的。”四丫頭看到什麼人,什麼事就問,黃虎就耐心地同她講,突然四丫頭看到幾個穿著打扮裸露的妓女就又問:“她們穿那樣的衣服,哪裏有賣?我也去買幾件。”
黃虎一搖頭騙她說:“那種衣服沒有賣,她們是自己做的,旗袍才有賣,你想買衣服就帶你去買幾件旗袍。”四丫頭信以為真一點頭,不再吭聲了,大家逛了幾條街累了,黃虎才叫車坐向十六鋪林桂生家。林桂生一見四伢頭兩個人挺對味口,談過不休,在林家吃過飯,黃虎才領著大家去楊敬芬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