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買糊就是為了證實自己推斷的黃虎一聽瘋女這話,一看她按著土缸的表情,心中一沉。對著驚訝的眾人哈哈一笑說:“大家吃吧!喝酒,不要管她。”說完他對著瘋女人嘻嘻笑道:“糊是給你兒子買的,放到你身邊就行,沒有搶你的。你自己先吃點東西,等你兒子來了,你把糊給他吃就好。”說完他扯了個雞腿給瘋女人,瘋女一手接過雞腿咬著,一手依然按著土缸蓋。
大家吃飽喝足了,黃虎對著瘋女笑道“:不早了你先去睡,我去叫你兒子,你兒子來了,你把糊給他吃。”瘋女人雙手捧著土缸不住地笑,不住地點頭,黃虎把小珍叫出屋外叮囑了一陣。小珍進屋哄著瘋女人進裏屋去休息,黃虎把門反鎖了才走。
第二天黃虎在街上買了幾匹綢緞,交給小珍去請裁縫做衣服,自己才帶著人去排幫。排幫眾人一見他來個個高興極了,殺豬宰牛隆重地接待他,黃虎賞了洪長老三百大洋勸他退了長老位置,由郭大寶接應。他在排幫總舵呆了三天,安排好一切事務,領著人走向辰溪。
在城門口他一把勒住馬扭頭朝眾人笑道:“我有個朋友的娘,腦子出了問題,我帶他去溪口醫,大家見了她不要大驚小怪,更不可以逗她。她是我朋友的娘,我的長輩,你們不尊重她就是不尊重我。我提前同你們打招呼,就是不希望發生不愉快。”說完他朝著眾人昂了昂頭,眾人立馬說:“明白,明白!”
黃虎哈哈笑道:“明白就好,那就進城,王正光去前麵找住宿。”說完他對著王正光朝前一努嘴,王正光打馬向前。大家進了一家酒店安頓好了,黃虎領著禿鷹,叫驢子,青杆子三個人去接小珍與瘋女人。
黃虎走上出租屋的台階伸手“咚,咚,咚”敲了三聲門,小珍開門笑道:“公子爺,您來了。”黃虎一點頭笑嘻嘻地問道:“那個人怎麼樣?”小珍微微笑道:“很安靜,她一直提著那缸糊說要去給她兒子吃,我一直在哄她兒子快來了。她一直嘮黃天賜,恨黃天賜搶了她兒子,她的病應該就是思憂過度引起的。您進去看看吧?她剛躺下。”
黃虎點了點頭走進裏屋,隻見瘋女人雙手緊緊地捧著那個土缸躺在椅子上安祥地睡著了。他輕輕地從瘋女人手中取下土缸,對著小珍一努嘴,兩個人悄悄地把瘋女人抬上床,然後走到屋外。
小珍對著黃虎一揚眉說:“這個女人太想她兒子,不找到她兒子恐怕她好不了。你這麼關心她,又有勢力不如去找那個搶了她兒子的人,幫她把兒子要回來,她就好了。”
黃虎想了想尷尬地笑了笑說:“她的腦子停留在她兒子小時候的情況,你好好照顧她,我不會虧待你,我過段時間帶她出上海醫。你好好休息,收拾一下明天同我去溪口,我給棟房子你們住。如果你對她的照顧令我滿意,到時我把房子送給你。”說到此他小聲地向小珍嘀嘀咕咕起來,他的話一完,小珍馬上笑道:“好,好,好,我絕對好好照顧她,你給這麼高工錢我,我肯定要照顧好她,否則我對不住你。”
黃虎對著小珍點了點頭,走了出來,他帶著禿鷹幾個邊走邊想:把瘋女人與小珍帶去溪口後,隻能交給劉長久照看著,千萬不能讓自己爹知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第二早上,黃虎租了輛兩匹馬拉的車帶著小珍與瘋女人前往溪口。到了溪口黃虎讓馬車停在保安隊大坪大裏,自己走進劉長久辦公室,對著劉長久與王大波笑道:“我有個朋友在日本出了意外,下落不明,他娘變得有點神經不正常了。我找了個人在侍候著,我把她們接來了,我想把他娘安置在新街的街尾上住,你倆認為如何?”
王大波馬上笑道:“可以,完全可以,街尾的房子正好沒有賣完,神經不是很嚴重吧?”黃虎哈哈笑道:“不嚴重,就是恨我們父子,怨恨我把他兒子弄丟了,一天到晚罵我們父子,其它沒有什麼問題。劉長久有空時注意一下,別人問起就講是你親戚,免得有人去打擾她們的生活。”
劉長久一點頭笑道:“沒有問題,她們人在哪裏?”黃虎笑道:“就在外麵已經來了,王大波先去安排一間屋,給她們買起家具與生活用品。過一段我帶她去上海治,也許能治好。”
王大波一點頭站起來,拄著拐杖一拐一拐地走了出去,劉長久泡了杯茶遞向黃虎。黃虎接過喝了口笑道:“你就平時有空去坐坐行了,讓人知道是你親戚,我也會經常去的。我的意思就是不讓人去打擾她們,她們隻是兩個女人。”
劉長久笑道:“明白,我讓兵多往那裏巡邏就行,沒有人敢去打擾的。她倆應該都上了年紀,又不是漂亮的小姑娘,不會有人去騷擾。”黃虎點了點頭放下茶杯領著劉長久出來,劉長久到馬車旁抬手一掀車簾看著瘋女人一怔,回頭看了看黃虎顯得一臉的驚訝。
黃虎一昂頭問道:“你怎麼啦?”劉長久吱吱唔唔地笑道“:這女的長得有點太像你,是你親戚吧?”黃虎一搖頭笑道:“胡說,她就是我朋友的娘,你講是你親戚就行了。”說完他伸手拉下車簾,對著劉長久一昂頭,兩個人領著馬車向新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