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虎趁她抬手之際雙眼四下一掃,就發現剛才他與韋容容溫存的房就是這書房的正對麵。單從這一點看就可以斷定王老頭是不相信韋容容的,他一直在親自監視,監督著她。
可如今……黃虎才想到此,韋容容已“咚,咚,咚”地敲響了門,跟著就見門開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朝著韋容容一躬身說“:太太,請進。”說完小丫頭朝裏伸了伸手,
韋容容對著小丫頭一搖頭說“:我不進去,你領這位公子進去,老爺找他有要事談,你告訴老爺,是我帶來的。你領他進去後,自己也出來,站在這門口侍候著就行。我要吩咐開飯,你明白嗎?”
小丫頭點了點頭,韋容容伸手拉著黃虎向裏一推,小丫頭很機靈,馬上連說“:公子爺,請進,請進。”黃虎點了點頭,小丫頭掩上門,向裏伸了伸手,才領頭向內室走。黃虎猛吸了兩口氣入內,穩了穩心才抬腳跟上伢頭。
書房很大,占房兩間,外間擺了幾個長書架,書架上全是書。裏麵隻有靠牆壁的兩個書架,書架下擺了一張沙發床。一個年近六十左右,留一頭霜花,骨瘦如柴,戴幅金絲眼鏡架子,穿件綢緞長袍的老者半躺在沙發床上,捧著本厚厚的書在看。小丫頭走近老者垂手侍立著喊道:“老爺,韋容姨太太領了位公子來,說是您找,有要事談。”
老者身體微微一抖,收了書,抬手向上推了推眼鏡架子,上上下下打量了黃虎三遍,對小丫頭揮了揮手說:“請公子就坐奉茶,上完茶,你去出回避一下,我與這位公子有要事談。你就在門外侍候著,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小丫頭點了點頭,走過來挪了挪老頭對麵的椅子,伸手請黃虎就坐,又倒了杯茶放到茶幾上就出去了。老頭又看了看黃虎輕輕問道:“你叫傻大,山東人?”
黃虎點了點頭,老頭端起自己的茶呷了一小口,清了清嗓子,不急不緩地跟著說“:我早聽說過你的一些事,年輕英武,膽量超群,在天津衛幹了兩件大事。一個人同東北軍幹仗,又夥同汪兆國空手套白狼,這兩件事說明你有勇有謀,是個可塑之材。如今在幹什麼?”
黃虎馬上回答“:同人合作開了個小碼頭。”老頭“哦”了聲笑道:“開碼頭雖然來錢,但它不是真正的商人幹的營生。真正的商家也有投資碼頭的,但自己絕對不會去做,碼頭是屬於粗人,江湖人幹的。你要想在天津混出個模樣,還得進入商會,開洋行或者開正規公司。你現在在大通公司還有股份嗎?”
黃虎揺了搖頭,老頭抬手向上推了推眼鏡架子,嘿嘿笑道“:那你究竟想在天津如何發展?你但說無妨,我可以替你斟酌,策劃一二,對你絕對有益無害。我希望與你成為忘年之交的好朋友,我雖是書呆子,但我這個人很開明,豪爽,也經常與江湖人士來往。我喜歡有什麼事直接了當,當麵說清楚,幹脆利落,不拖泥帶水的。”說到的字他打住了話,嘴裏對著黃虎嘿嘿發笑,兩個鏡片後麵的兩個小眼珠卻在狡詐地眨個不停。
黃虎聽著王秘書長這翻話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樣回答他為好,就尷尬地笑了笑說“:王秘書長,我想請你幫個忙,把林菌他們幾個人放了,特別是還有個小女孩子,抓著他們沒有什麼用,他們就是平民百姓,我有什麼衝撞了您,您盡可責懲我,與他們無關。所謂怨有頭,債有主,這些事其實都是我與韋德寶之間的恩恩怨怨,殺人不過頭點地而已,我不想連累無辜之人。”說到人字他打住了話,對著王秘書長抱拳躬了躬身,
王秘書長一點頭笑道“:不錯,我就欣賞你這種個性,敢闖事,就敢擔當,夠漢子。其實我一開始並不讚成抓他們那些人要挾你就範,這是韋容容的主意。她講你是隻虎,為了避免流血事件發生,抓他們逼你就範好點。這手段雖然有失光明磊落,但可以減少流血,我就同意了。這其實也是間接保護你不受傷的一種迂回方法,我王府之內也不乏高手,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更何況你是一個人。哪天心情好,我讓府內之人同你過過招就知道了。你與如果同韋容容談妥了,就可以放他們走的,留著他們我還要管他們吃喝。
韋容容的話就是我的話,我誠心與你交往,希望你識抬舉,再厲害也是單槍匹馬。天津衛一年不知道要倒下多少愚昧無知的武夫,要闖出一片天地,要成就一翻事業,要創造輝煌,要譜寫傳奇光靠拳腳,蠻幹肯定行不通。蠻幹隻會讓你死得早,死得年輕而已,既然你開口了,我就放人好了。抓幾個這樣的人太簡單,容易了,不用費吹風之力,隻要他們在天津,隨時都可以抓到他們的。你還有什麼要求與想法一並說出來吧?我考慮考慮,我能做到的一定竭盡全力。不能做到的,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共同麵對,共同承擔,解決。”說完他伸出兩根纖纖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地敲,吸引黃虎注意力,自己的雙眼卻死死瞪著他一眨不眨地觀察著他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