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村次郎一點頭,冷笑著說:“這老東西他是寧願守錢,也不要命,他想死沒那麼容易,老子偏偏不讓他死。老子要慢慢地折磨他,消遣他,讓他生不如死。我這裏是人間地獄,耗著他受不了,他就自然吐錢出來了。我對你客氣了吧,讓你進牢房與他當麵談了。你套不出錢,追不到賬,隻能怪你自己不行了。”說完這些他斜著一雙眼睛望著黃虎,臉上泛起了一陣得意的笑。
黃虎對一躬身笑道“:多蒙寧村君關照,你有空時,我請你喝酒以示對您的謝意。如今你忙就不打擾,告辭,告辭!”寧村次郎對著他連點了三次頭,命令勤務兵送黃虎到大門口。
黃虎出了大門沒有叫車,他在一邊慢慢地踱步,一邊在深想。他想不明白汪先生為什麼這麼快就放棄了為了自己抗爭?韋容容真的是羅佑忠派來對付自己的,那她為什麼又在走時不殺了自己幹淨,她明知自己武功厲害不怕死,她為什麼給自己留下一條禍害……
他反複地想,他越想越覺得這事太複雜,太不對勁,在哪裏還有自己疏忽了破綻,漏洞。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韋容容當麵問她,如果讓她開口說了,也許就真相大白了。想到此他才叫了輛車坐向英租界,東北兵走了,他已經心中亳無顧慮了,所以他敢亂跑。
車在英租界的巡捕房不遠去停下了,他下了車心想:自己這麼冒冒失失地去找韋德寶打聽他女兒的下落,有失體統,有些冒昧,有些唐突。他心中有好些猶豫地在附近來回地走,突然從對麵馬路匆匆跑過兩人,一邊朝著他跑,一邊大喊:“傻大,傻大管事,傻……”正在埋頭深思的黃虎聽到第三聲抬頭一扭,隻見是二精兩兄弟朝著自已跑來了。
黃虎馬上高興地打斷二精的話問:“你倆怎麼跑這裏了?”他口中了字一落,已走近他的二精仰頭望著他嘻嘻笑道“:那天我們看你跳下江後,就順著江灘往下跑,可沒有找到你。後來到碼頭去,見碼頭上死了不人,碼頭也砸爛了。我倆就又去你那個家,可那家也給封了,周圍的人說看著你帶老婆匆匆跑了。我們兄弟倆就到處找,終於找你了,給點錢讓我倆吃一頓去,實在餓慌了。”
黃虎一點頭撈出兩個大洋遞向二精笑道:“你倆去吃,吃飽點。”二精接過大洋笑嘻嘻地問:“你現在去哪裏?我們跟著你,不跟著你我們找不到吃的,經常餓得慌,你不要丟下我們,我們倆兄弟可以為你拚命。”
他的命字才出口,已想碼頭的黃虎一揮手說:“想跟著我就去買雞,買酒,買饅頭,我們一起去碼頭,我要重新開碼頭你們倆才有飽飯吃。”二精,大精兩兄弟對著他一點頭馬上跑開了,片刻他倆一人高興提了一大包過來了。
黃虎叫了輛兩匹馬的車,三人坐向碼頭,二精兩兄弟在車上狼吞虎咽激起了黃虎的酒癮,他叫停車,自己下車買了二瓶蓮花白,不時地喝一口。車到了碼頭,黃虎背著手領著二精兩兄到處仔細看了看,領著他倆些酒走向劉利保的家。劉利保一見他高興極了,命老婆,女兒生火做飯,自己給黃虎泡茶陪著他聊。
黃虎喝了茶笑道“:利哥,我想重新開碼頭,我剛才仔細看過了,幾個倉庫,浮船,浮橋,加上其他設施修好也不過十萬左右。這些交給你抓緊辦,讓二精兩兄弟留下幫你忙,我給錢你,你認為怎麼樣?”
劉利保一昂頭笑道:“沒有問題,東北軍走了,不少以前碼頭上的勞工都問過我有沒有看到你?大家都希望你重開碼頭,大家樂意跟著你幹。”
黃虎哈哈笑道:“那你把人召集,大家抓緊修補設施,爭取盡快開工。軍隊這麼一鬧,每個碼頭都走散了不少人,碼頭老板們也都吃大虧了。以後的貨源可能會競爭激烈,這事……”
他的話還沒有,劉利保對他一搖頭,一揮手說:“恰恰相反,正因為軍隊霸占了碼頭這麼久,一些貿易都停了。現在軍隊走了,碼頭恢複了正常,生意會空前地好。如果你能湊到錢可以多招人,我保你賺錢。以後競爭的不是貨源,而是下貨的速度。你碼頭人多,下貨的速度快,價錢公道,貨主們會蜂而至。可惜我籌不到錢,幫不了你,現在是農閑,周圍幾個縣的農民都跑來城裏想找點錢,這是個招人,賺錢的好時際。你留意一下,如果遇上高順讓他來,他是人才。”
黃虎哈哈笑道“:高順就和我一起,我明天讓他過來幫你。”劉利保哈哈笑道:“那人我看得起,不如由你做媒把我女兒嫁給他,你認為怎麼樣?”黃虎哈哈笑道:“好,好,隻要你不嫌棄他窮,這事包我身上。”劉利保高興了,黃虎高興了,笑聲中酒菜擺了上來,大家喝了個痛快。
吃飽喝足了黃虎出了劉利保家,在路上買了兩包禮物提著走向羅媽媽家。他叫開羅家的門,羅媽媽與羅道明看著他雙手都是禮物高興極了,馬上給他搬凳泡茶。林菌的女兒則靠上他,仰頭鼓著一雙小眼急急地問:“我媽媽呢?怎麼不見我媽媽,這麼久了,我媽媽不要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