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雲祥一搖頭說:“我不會收你這種徒弟,我隻是想與你切磋交流而已,你不要叫師傅,我也沒有你這種徒弟。我們之間就是朋友一樣而已,我指點你,你不需要拜我為師。來吧!跟著我對打,我教你出拳。”說完他對著黃虎當胸一拳,大吼“:出掌往下壓!”一見拳頭攻向自己胸口的黃虎,不由自主地聽著老頭的話,揮掌猛地向下一壓。
老頭一縮拳,抬腳一邊踢向他膝,一邊大吼“:向左閃。”黃虎跟著向左閃,老頭一邊攻,一邊喊,黃虎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的喊聲動了起來。頓時月光下的沙灘一老一少,一高一矮的兩人正式對練了起來。兩個小時過去了,老頭子大汗淋漓地跳出了圈,一邊喘氣,一邊繼續大喊“:出右拳,出左腳,擊右掌……”
黃虎跟著老頭子的喊聲又練了近一個小時,老頭子才停止喊聲笑道“:你是練武天資最高的人,隻要依著我的方法練習,七天之後你就可以輕鬆地打敗郭仇和。天不早了,我也累了,畢竟年齡大了,歲月不饒人。我走了,你明天早上練習一次剛才所使的就行了,明晚我再來同你切磋。”說完他就放聲大笑地大踏步走了,
練得正興起的黃虎一見老頭走開了,馬上朝坐在旁邊看的高順一招手說“:你去給我買一壇酒,一隻雞來,老子練得正興起,死老頭卻走了,老子自己再練一陣。”說完他拋了幾個大洋給高順,自己又拚命地練了起來。他又練了一個多小時,才停下走向高順,抓起雞,端起酒壇子,一邊吃喝,一邊向家中走出去。
從這晚起,黃虎天天晚上跟著尚雲祥練習,半個月沒有到,隻練了十二個晚上,尚雲祥不敢再教他了,也沒有東西可教了。尚雲祥有點擔心,有點怕了,他怕再呆下,黃虎會同他比試,他已經沒有把握勝黃虎了,他丟不起這個人。尚雲祥心目中已把黃虎當成了練武天才中的天才,他隻要教一次,黃虎就能練得有板有眼。
他不知道黃虎本來就對武術有著極高的天賦,加上他與孫綠堂,傅劍秋,楊少候,張占魅動手比過武。他們這幾個人的武功剛好與尚雲祥同出一脈,萬變不離其宗,尚雲祥所創的武功其實就是這幾個人的優點。而黃虎恰恰也研究過這幾人的武功,這就是不謀而合,機緣天成。他雖然失去了記憶,但練武者有一種天性也就是慣性,尚雲祥一教他,他就好像熟悉,所以練起就自然是輕車熟路了。當然這也與尚雲祥的真心傳授有關,自古名師出高徒這句話是有深刻道理的。
看過《水滸》的人都知道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王進怕遭高球陷害,偷偷帶著自己的娘去投奔延安府。路過史家莊,在史家莊教了九紋龍史進幾個月武功,讓史進的武功與以往發生了天壤之別。練武就是這樣,師傅本人武功越高教出的傻徒弟都會比別人強。黃虎在沒有同杜心武,黃鳳岐練武之前,除力大之外,武功並不突出。他受過杜心武,黃鳳岐的教導後才脫穎而出,後來又在日本學了幾年日本武術,才算得上是天下第一高手。他骨子裏的武功是比尚雲祥高了不少的,隻是他自己不知道,當然尚雲祥更不知道。
尚雲祥隻是奇怪自己教他的招式,他一練就會,而且練過兩次打出的威力遠遠超過了自己。所以原本計劃教黃虎半個月以上時間的尚雲祥改變了計劃,他要早點離開,他已沒有東西可教黃虎了。
月光下已決定明天離天津的尚雲祥讓黃虎再打了幾遍自己教他的絕招,練了幾次跳躍輕功,十分滿意地對他一昂頭說“:我已經沒有什麼可指點你了,我明天離開津。你明天中午在雲盤酒樓擺上一桌,我倆鬥一場酒就算做別了。這一生不知道有沒有緣再見,如果有緣再見,你見到我叫尚大叔就好。你不要同任何人說我指點過你,你好好練習,最好是能有創新,不要拘泥於一招一式。如果你能放下功利之心,潛心武術,你一定可以成為一代宗師。我希望你有朝一日揚名武林,成為武林中的一代天驕。時候不早,我走了,你也練了幾個小時去休息吧!”他口中吧字一落,正準備走,
黃虎伸手一攔他急急地問“:你不是說教我半個月的嗎?怎麼變卦了?說話不算話,出爾反爾,你就這德性?”問完他一臉大惑不解地瞪著了尚雲祥,
尚雲祥哈哈一笑,推開他的手說“:人與人的相逢,相識,相交,相聚都是一種緣份。你我緣份已盡我必須走,不能強留,強留下來就毫無意義。你的個性太率真,太倔,不適合在碼頭,幫派中混。我勸你極早離開,如果你樂意我可以推薦去國術做教頭。每個月十二個大洋,雖然不能發達,但可保障你一家老小衣食無憂。國術館的張占魅他們都與我有交情,你去了一定可以好好發展,你認為如何?”問完他仰頭目光如刀地直視著黃虎,
黃虎一搖頭說“:我不會去,你也不要明天走,你自己說的半個月豈能言而無信?明天我不會去擺酒。今晚太晚了,你走吧!我去江裏泡泡再走!”說完他向前伸了伸手,尚雲祥一點頭,昂頭走向了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