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虎翻了他爹一眼說“:她不是我娘,我娘究竟是誰?你告訴我吧!”黃天賜大吼“:早告訴你了,你就是大娘生的。”吼完他露出了一幅極不耐煩的模樣,黃虎冷哼了一聲,冷笑著說“:你這謊言我早幾年就知道了,我親娘是翠花。”隨著他口中花字一落,他雙眼直視著黃天賜的雙眼,父子四目相對了。
黃天賜也冷哼了一聲,冷笑著說“:看來芳秀還不簡單,有些頭腦,我一直忽略了她。沒有想到她原來如此有心機,蒙騙了我幾十年,為了維護她兄弟居然編這故事來騙你。世上也隻有你這種傻子才相信她的話,她越處心積慮保護她兄弟,老子越不放過他。弄得老子火起……”他隻說到火起就停下了話,他的頭在連點,嘴角在微微冷笑。但雙眼中卻凶光在忽閃忽閃個不停,牙齒在無形中已將下唇咬破,滲出了一絲鮮紅的血漬。這是他已經傷心,憤怒到了極點,忍無可忍的一種特殊表情。
黃虎看到他的這種表情心中一沉,後悔剛才自己不該講翠花的事,太傷老爹的心了。正在黃虎後悔時,黃天賜抓起拐杖朝狗剩兒一揚緩緩地說“:狗剩兒去叫黃遙集合所有家丁,帶足子彈,你備好我的馬,我要親自去血洗芳家村,一個不留。”說完他手中拐杖向地板上“咚”地一頓,使勁一撐準備站起來。
黃虎馬上雙手一伸抓住他大喊“:爹,就是幾十萬的事情,你這麼做會遭人遣責,涶罵的。”黃天賜頭向上一昂雙眼中火光直閃地一搖頭大吼“:我念她養大你,一再牽就她,沒想到她居然同你胡說八道,說你是翠花的兒子。她明明知道翠花的兒子百日那天出天花死了,她這麼說就是居心不良,心懷不軌。為幫她哥開脫貪汙罪責就用這種卑鄙手段,我已容她不得,必滅她族,以敬……”他的話還沒有完,還隻說到以敬兩個字,
黃虎伸一手捂住他的嘴,打斷他的話,對他一搖頭說“:爹,娘沒有同我說過這事,是上次我在上海同傅劍秋拚的時候,黃求名想攪亂我的心,站在旁邊說的。我剛才隻想阻止你去殺大舅,一急故意這麼講的。你如果滅掉了芳家村,我不好為人,我隻有離開這裏遠走他鄉,你把你的家業傳給黃象由他發揚光大吧!”
他口中吧字一出,黃天賜猛地一掌擊向他的左肩膀,黃虎頭向後一仰“啪!”地一聲摔在地上。黃天賜大吼“:狗剩兒,背我下去,快點!”狗剩兒看了一眼江應山在扶的黃虎急急地說“:少爺摔了,這……”
黃天賜大喝“:不要管他,他死不了,死了更好,快背我下去,快點!”隨著他口中的快點兩字一落,他手中的拐杖敲得書桌“咚,咚,咚”地直響。狗剩兒馬上朝前一步,彎腰背起黃天賜就跑。
正被江應山扶著還沒有扶起的黃虎大喊“:爹,爹,爹,你別幹傻事,你別……”在黃虎大喊著爹時,黃天賜在一個勁地催:”狗剩兒,快點,快點,老子氣瘋了,老子氣死了……看著黃天賜突然打了黃虎一掌的江應山一時手忙腳亂,心發慌,他弄了好一會兒才將一百八十來斤的黃虎背上肩去追黃天賜。
趴在狗剩兒背上的黃天賜一下樓就歇斯力底地大喊“:所有家丁集合,帶足子彈,給老子備馬,快點,統統跟老子走,院子裏一個不留。老子要血洗芳家村,殺盡芳氏一族,一個不留……”院子裏的家丁,牆上的家丁一聽他這麼大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肯定有仗打,有賞錢,個個高興得不得了,帶了刀槍飛一般跑向大門口列隊。等狗剩兒背著黃天賜到門口時,隊伍已列好。
黃天賜咆哮著大喊:“給老子把馬牽來,隨老子殺向芳家村,一個不留。不管男女老少,五個大洋一個人頭。快點,快點……”眾家丁不待他的話完,一個個高興得爭先恐後地瘋一般跑向馬棚。等江應山背著黃虎到大門口時,行動快的家丁已經從馬棚躍上馬,策馬快到大門口了。
背著黃虎的江應山看著狗剩兒扶著的黃天賜臉色鐵青,雙目爆睜一幅吃人相地立在大門口,他不敢靠近。在還隔黃天賜五六遠就停下不敢過去了,趴在他背上的黃虎一手搖晃著他的肩大吼“:你咋不走了,靠上去!靠上去!”他口中第二個去字才落,黃天賜抬手一指這邊大吼“:不許過來,江應山背他去他自己的書房!否則老子殺了你。”聽到黃虎催,正抬起了一隻腳準備背著黃虎過去的江應山一聽黃天賜這吼聲,嚇得不光馬上縮腳,還向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