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虎這翻話剛落了,黃象一昂頭說“:花癡現在是旅長,幹這麼危險的事,怎麼不見有他的份呢?”他口中呢字一落,黃虎氣得衝口而出地大喝“:你認為有危險可以不去,你哪是最安全的,就放個過火而已。花癡有更重要的事,老子的部署還要申請你不成?你不用去了,我隨便安排個人都可以辦成。”喝完他雙眼圓鼓冒火地瞪著了黃象,黃象小聲嘟了句“:我不是不去,就問問而已。”嘟完他低下了頭,
黃通嘿嘿冷笑起來,眾人齊齊把目光投向了黃象。黃象就是這種人什麼事他唯恐自己吃了虧,別人舒服了,他是典型精明過頭了的人。加上他武功,才智都比花癡高了不少,而花癡現在坐到了三當家的位置,而他現在什麼職位也沒有,他心中一直忌嫉花癡。黃虎最恨黃象的就是他心胸狹隘,斤斤計較,貪財,可他總是改不了。今天他當著這麼多人問花癡幹嘛,如果不是這次他是主動來幫忙,認為他丟了黃家子弟麵子的黃虎一定會收拾他。
黃虎看著眾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突然一想:不能讓他一個人出辦事,萬一……他隻想到萬一就沒有想下去了。他重重地“嗯”了聲說“:劉葉歡去放火,黃象同我去抓人,你們倆換換。所有人都穿普通點,不要穿著皮大衣去,會讓人懷疑。任何人必須按我剛才所講的辦好,玉泉這次事辦完,我給你個好差事,感謝你主動來幫我。大家散了,分頭去準備,分頭出發。”說完他向眾人揮了揮手,眾人都走了,隻留下黃虎,黃象兩人了。
黃虎瞪著他大吼“:你還怔在這裏幹嘛?去準備車,在門口等我。你自己找的,隻能你當車夫了。”吼完他把臉拉了下來,黃象心有不甘地瞟了他一眼匆匆走了,黃虎喝了兩口茶,換了件短棉花衣,走出了旅長辦公室。雪越下越大,風越刮越猛,坐在車轅上迎著風雪趕車的黃象鼻子,眉毛上全是雪花,結冰,凍紫了。
黃虎還不斷地催他,加快速度,憋著一肚子火無處發泄的黃象,瘋一般打馬,故意迎著坑坑窪窪走。使得車不停地癲跛,讓黃虎與馮堅好幾次差點掉下。下午三點半還不到就進了土司城,馮堅領著他倆找了個街邊小館喝了兩碗熱酒,吃了兩碗飯,就讓黃象扛了一樹冰糖葫蘆向前走了。黃虎在街邊買了盒糕點提在手上,跟在先生打扮馮堅緩緩向前。雖然是大雪天一路上隻見人來人往,青石板街道兩旁商號林立,購置年貨的苗民,土民,川流不息。
第一次大白天進土司城的黃虎看著熙熙攘攘的人流與商號不由得感慨萬千,自己的黃家大院與這土司城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不過今天的見識讓他更加明白了,自己的爹與祖輩為什麼一直都在處心積慮地想打進土司城,稱霸湘西……他一邊走,一邊看,一邊想,更加堅定了他加快建設溪口,滅掉彭嘯天稱霸湘西的決心。
馮堅領著黃虎快到啟明書屋了,他回頭問了句“:什麼時候了?”黃虎馬上偷偷掏出懷表來看了一眼說“:四點還差十分。”馮堅一點頭領著黃虎進入旁邊一家商鋪轉了兩圈,昂首走向啟明書屋。
啟明書屋是正街後麵巷中的一個獨立四方圓形小院,一道一個多高的青磚圍牆,圍著四棟小屋。中間有一個大天井,院子裏左右兩株雙人抱古參天香檀樹高聳入雲。樹枝,樹葉將四合小院完全籠罩著,睛天有陣陣檀香散發,很是沁人心脾,讓人耳聰目明,心曠神疑。平時彭府有兩個腰挎盒子炮的家丁守在門口,今天風大,雪大兩個家丁將大門關了,坐在門裏過道小屋烤炭火。
大門外隻有穿著一件短棉襖,肩扛一樹冰糖葫蘆的黃象凍得臉紅,身體打抖地依靠在大門口的左邊。馮堅領著黃虎到了大門口,抬手抓起大門上兩個銅環“咚,咚,咚,”敲了三聲。裏麵毫無反應,馮堅幹咳了一聲又抬手抓起銅環使勁“咚,咚,咚”敲了三聲。
片刻裏麵傳出一聲低吼:“誰呀!”馮堅慢條斯理地朝裏回答:“我是鄒先生的同窗,同鄉,在花垣授徒,給他帶了些花垣鴉片與點心,麻煩叫鄒先生出來。”裏麵剛才朝外問誰的胖子家丁對同伴嘿嘿一笑,一努嘴。他的同伴同樣對他嘻嘻一笑,會意地站起來兩步走到大門口。開了一半門,伸頭看了看一身先生打扮的馮堅與一身跟班模樣的黃虎兩眼。
最後兩隻眼睛落在黃虎手中提著的大禮盒上嘻嘻笑道“:先生快請進,外麵風大,鄒先生正在書房教子弟,請,請,請。”說完他左手一鬆左邊的門,左邊門“咣當”一聲全開了,開門的瘦個子家丁一縮頭。
馮堅與黃虎走進了大門,瘦個子一邊關門,一邊大喊“:老先生可以進書房去會鄒先生,跟班的就在過道與我們一起烤火算了,不準進書房。”他口中的房字一落,他那個坐著翹著二郎腿伸著雙手在烤火的同伴,對馮堅與黃虎一點頭,一個指頭點了點自己的旁邊,示意黃虎就站自己的旁邊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