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道殘陽如血地斜照在大圍山下的村莊裏,從山上凱旋而歸的國軍開始殺牛殺豬,慶祝剿匪大捷。一個個胡吃海塞,哈哈大笑。
酒桌上欣賞何健膽量,謀略的黃虎頻頻勸何健喝酒,酒過三巡,喝高了的何健向黃虎笑道:“虎兄在湘西算是豪傑,但你還不是湖南境內最大的土匪,你畢竟被國軍招安收編了。湖南目前最大的土匪應該是羅霄山上的袁文才,我曾經去投奔過他,此人文濤武略膽量豪氣當世少見。晚清時譚大帥去招安過他,他不從,如今的趙司令也去招安他,他也不賣賬,他手下有五千人馬,獨霸一方嚴然就是個皇帝。在離此不到一百裏的地方有條小江,周圍山上產黃金,有一幫人既在山上開金礦,又在江中掏沙金。為頭的金老大叫賀敏忠,是江西富豪賀煥文的親侄子。
賀家為富一方,宅深院大,人丁興旺也是即不賣國軍的仗,也不賣土匪的仗。其實他們賀家就是大土匪袁文才的一條暗線,一直在為袁文才撈錢。金礦每個月出金一次,我曾經想過去搶一次金礦,或者去槍一次賀家大院。但賀家子弟人人武功高強,又有槍,他們家連女人也會玩槍,加上又有袁文才撐腰,所以我一直沒敢妄動。如果我們率四百騎兵從這裏出發出搶金礦,早上去,晚上就能到達。金礦有一堡,堡內有大概二百來條槍守著,我們團團圍住,分別從南北兩門強攻,一定可以搶進去。如果運氣好,說不定能大發一筆,他們金礦與沙金的日產量,我曾經查過大概是兩斤左右,就不知蔣團長與黃少爺有沒有這個膽量。那地方是湖南與江西都不管,不要的地方。況且我們此次是出來剿匪,將他們就當土匪滅掉了也明正言順。萬一以後有人查,就講姚大膀供出來的,賀家是土匪就行了。”他滿臉通紅醉熏熏,口齒不太清楚地說到此,就一頭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不過他這翻前言不撘後語的話既讓黃虎震撼了,也讓蔣團長聽到心裏麵去了,他倆同時互相看了看,彼此會意地一笑後,結伴走向了帳篷外。
黃虎邊走邊想自己爹爹一生最輝煌的戰績就是成功地搶了天子地金礦。這一次搶劫不光解決了當時黃家的經濟危機,也讓黃家真正在江湖上名聲遠播,從此邁上了一個嶄新的台階。就如黃虎從日本回來在上海的那翻作為一樣,大撈特撈了一票,又使黃家更上了一層樓。錢這東西太有魅力,它能解決許多人際關係不能解決的問題,它能讓人身價倍增,它能證明一個人的能力。黃虎不會忘記自己從上海回家大把花錢時,個個對他刮目相看,仰望的一幕幕情景。
當然少年氣盛的他剛才聽何健推祟,恭維袁文才的那翻話,也激起了他欲與袁文才一決高低,爭湖南第一匪的雄心。所以他已心生決意要去搶這個賀家的金礦,況且不用出動自己的兵馬,利用眼前這些國軍就能成功,自己何樂而不為呢?……
在黃虎滔滔不絕地想著這些時,對袁文才與賀家略有耳聞的蔣團長則在想:自己已滅掉了大圍山的土匪,如果再借黃虎與何健這兩人去滅掉賀家,搶一大票黃金,那麼自己以後就真正是有錢,有勢的人了。萬一失敗了,捅出天大的漏子來了也不要緊,有黃虎在中間,趙屠夫
會力保的,大不了損點兵力而已。剛才黃虎對他笑時,他已知道這個年輕人動了心,所以他會意地點頭,並引黃虎出來商議。蔣團長想到此,一側頭向黃虎笑道:“黃少爺想去滅掉賀家金礦?”
黃虎反問他:“你是此次剿匪的副總指揮,賀家乃是與姚大膀,袁文才都有勾結的土匪,難道你不想為民剿匪嗎?”
蔣團長狡詐地眨了眨眼睛說:“我早有耳聞賀家其實是袁文才放在外麵斂財的一個大心腹,不過他屬江西管轄,在地方上他家是首富,名門望族。我們在不了解的情況下就出兵滅掉他,萬一他在官場有後台,背景,以後怕不太好收場。再有何健剛才醉熏熏的並沒有同我們講清楚,到底是去攻賀家大院,還是隻去攻金礦?這事還是由你決定,你說幹,我二話不說,帶人同你去幹。即然已經是生死兄弟了,我樂意與你共同進退,生死與共。你說吧,幹我就去通知騎兵營做好明天一早出發的準備,安排其他人馬就地休整。”說完他右手一伸重重地按在了黃虎的肩上,表示他是鐵了心跟著他黃虎幹到底,走到盡頭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