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虎一聽他這話,知道蔣團長犯貪念了,把漏子捅大了。自己手下的人當然擔心自己,這不能怪他們,隻能怨自己沒有控製好蔣團長。他正一怔想著時,彭立平小聲嘟了句:“你千萬不能出差錯,我昨晚得到總舵傳來的消息,他們已伐了五千萬立方米的木材,不日將放到長沙來。要我整成大排準備隨時同你放出南京或者上海,總舵與我這裏都在招人。你一旦出了事,排幫又會落入黃象之手,他根本就沒有能力掌管好排幫,兄弟們都對他失出了信心,排幫必然會垮。”
黃虎聽到此,心裏亂糟糟了,對他一揮手,打斷他的話說:“你們不知道這件事有多麻煩了,我的整個部署都被你們打亂了,煩死了。排幫這個碼頭是我們黃家幾代人付出了不少生命換來的,一旦同鹽幫開戰,這個碼頭必然難保,我心裏亂七八糟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腦子裏沒有一點頭緒,一片混亂。”說完他伸手向頭上連摸,眉頭緊皺,一幅心焦的樣子.
花思就走近他笑了笑說“:事情即然出了,就不要亂想了,應該朝先保住排幫的這個方向去想,其它事都是次要的。鹽幫一次丟了這麼多鹽,一定不會善罷幹休,現在隻有兩條選擇。要麼向鹽幫示弱把鹽客客氣氣地送還給他們,向他們低頭認錯。要麼同他們開戰,滅掉他們保全排幫。”他的這話剛落,
黃天源馬上搖頭說:“我們絕對不可以同鹽幫開戰,更不可以滅掉鹽幫。滅掉鹽幫憑我們的勢力完全可以,但要經營好鹽幫就難,沒有個三年五載,根本管不好鹽幫。當年老爺也曾經想過滅掉鹽幫,但後來考慮掌管好他太難,就放棄了。鹽幫是薄利的生意,根本不適合我們經營,他需要的人手上十萬之眾。我們根基遠在湘西,離開湘西,放棄其它生意來經營鹽幫,稍有不慎這就是個天坑,會拖垮我們。況且鹽幫直接關係到幾千萬老百姓的時常生活,一日不可缺少。隻要那個環節出了問題,鹽一旦供應不上,就是讓老百姓群起而攻之,也就是將會與幾千萬人為敵。這種事牽涉廣,也就是經營不妥當就會為害廣。再加上各種勢力對鹽幫生意一直是眼熱窺視的,一旦我們接管鹽幫了,各種勢力勢必與我們為敵,想來瓜分一點利益。窺視,想竊取鹽幫這門生意的大有人在,但真正具備勢力掌控,經營好它的不多。這確實是條來錢的捷徑,但也是條絕境,麻煩是無窮無盡的,切不可意氣用事,胡來。”說完他雙眼鼓鼓地瞪著了黃虎,
黃虎一昂頭朝他問道:“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你有什麼好主意,說具體點,你這樣等於白說了。”黃天源怔了怔回他說“:我也沒有什麼好主意,我隻提醒一下你而已。我隻知道沒有個三五年的時間,你根本無力掌握好鹽幫。這既是個極具誘惑的陷餅,同時也是個不顯形的陷阱,它簡直就是個無底洞,貿然搶到手中,會成為燙手的山芋,必然會拖垮我們。”說完他的頭向黃虎直搖,黃虎還在思考,沒有回他。
宋牽牛則已朝黃天源大吼:“做大事不能猶豫不決,不滅掉鹽幫怎麼可能?難道我們夾著尾巴回湘西去,任由他們滅掉排幫,搶走碼頭不成?你簡直就是膽小如鼠,鹽幫雖然有十萬之眾,但他們是一盤散沙。況且目前他們內部在鬧分裂,此時滅掉他們是個大好的時機,猶豫不決,婦人之見,隻會錯失良機。”說完他向黃天源發出了冷冷的嘲笑,
黃天源對他一搖頭說:“生意場中的事你不懂,做生意講的原則是周旋,他同打家劫舍是完全不同的。我並沒有講要夾著尾巴回湘西去,也沒有講任憑鹽幫滅掉排幫,我隻是提醒大家,不可衝動,意氣用事。無論是打仗,還是做生意,千萬不要離開了根本,根本就老百姓。脫離了老百姓,就是與天下為敵,即算你能得一時之逞,也不會長久的。李世民就講過:水亦能載舟,也能履舟,黃家人做事為人始終不要背離百姓,否則聲譽大損。”黃天源說到這,停住了話頭,將本來望著宋牽牛的目光,也投到了黃虎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