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黃虎上學了,黃天賜與黃虎的奶奶特地將黃虎與黃浪帶到祠堂,在祖宗的牌位前告訴他倆以後黃浪不許再叫黃虎為弟弟,必須稱他為少爺。黃虎也不可以稱呼黃浪為哥哥了,隻可以稱他為師哥,或者幹哥,甚至叫他名字。兩個人都不許違反,這是黃家祖宗立下的規矩,任何人不可以破壞,誰破壞了就要打誰五十板屁股。
從那天起黃虎才知道黃浪不是自己的親哥哥,按血緣他還不如黃豹與黃象同自己親。上學後黃虎很快與自己年齡相仿佛又特調皮的黃強,黃道德兩人打得火熱,黃強帶著他倆什麼事都幹。小時候的黃虎不算聰明人,經常被黃強當槍使,哄得團團轉,但膽量大什麼事也喜歡出頭幹。
黃家大院裏果樹多,黃強,黃道德經常要他帶果實去孝敬他們。隨著年齡的增大三個人個子越來越大,膽量同樣也增大了,常常打同學,惹事生非,每次都是黃虎出頭。先生與黃氏族人經常來黃家大院上門,黃老太太與桂玉大娘心情好時,向人講幾句客氣話,丟點銀子打發人上路。心情不好時對來者臉如冰霜,沒有好的臉色,這樣就養成了黃虎心中不知道什麼叫害怕?毫無畏懼感的個性。
到他十二歲時,在黃強的縱恿下,將先生暴打一頓,打得五勞七傷,先生一氣之下,離開了黃氏家族的學堂。族上人議論紛紛,黃天賜無奈,隻好花錢再為族上學堂請先生,留兒子在家練武,自己手把手教他識文斷字。可兒子隻愛好拳腳刀槍,對讀書毫無一點興趣,黃天賜傷透腦筋,就隻好讓花和尚和自己教他。武功最好的徒弟黃浪自然是黃虎的陪練,加上黃浪的娘楊大姑是黃天賜的情人,因此他們兩個人自然是最貼近的。
黃虎十二歲時第一次去溪口玩就是黃浪帶去的,以後每次出都由黃浪帶家丁陪著。後來黃虎又大點了到長沙讀書,開啟了他的心智。再後來到日本留學,幾年日本的生活,學習與磨勵,讓他眼界變得開闊,知識豐富,仿佛徹徹底底地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從日本回來,就明白純粹的武功,不足矣處身立世,因此他從內心中看不起單純的武夫黃浪,相反欣賞有心機的黃象些。
但他從沒有想過自己要對黃浪動手,教訓他。他回家這麼久,還沒有親自動手教訓過山上與山下任何一個人。今天惱怒動手打了黃浪一巴掌,他的內心有點過意不去,他是個念及舊情的人。他的這一巴掌讓吳星雲與宋牽牛看到了,讓他倆內心“咚,咚”直跳。他倆都知道黃浪是黃天賜的幹兒子與黃虎關係是非同一般的,黃浪跟著黃天賜身邊幾十年,犯過無數的錯,但黃天賜從來沒有對他動手教訓。氣急了時,也隻是大吼,大喝罵一頓而已,但今天黃虎卻對他動了巴掌。
他的這一巴掌不光讓從沒有挨過自己娘與師傅抽打過的黃浪覺得委屈,傷心,也震撼了宋牽牛與吳星雲的內心。他們倆頓時感到這個主子的內心不是表麵上他們所認識的人,他能夠對黃浪動手,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隻看你自己觸不觸到他的那根筋,觸到了,不管你是什麼人他都會動手。他倆是明白人沒有看錯,如今的黃虎與以往他們所認識的黃虎大不相同。
以前的黃虎單純,膽大,狂妄,沒有心機,義氣。雖然他極少上山,但山上稍為有頭腦,心智的人都關注著他這個未來主子的一舉一動。這兩年從黃天賜受傷後,山上不再打仗了,全靠種鴉片維持開銷,黃浪代理山上也是亳無建樹,弄得山上的人個個消極失去了鬥誌。好在山上糧食充足,又有鴉片供應開銷,不然人都會走掉不少。
黃虎從日本回來,並且帶回了兩個老婆與不少的錢,他回來的第二天,黃天賜就安排親信上山,大肆宣染自己兒子衣錦還鄉回來了。山上的金鋼頭領與眾兄弟開始個個揣測他這個未來主宰他們命運的年輕主子,幾年不見他了,大家都希望他早日上山與眾人見個麵,談談他的舉措。可他不急,他在黃天賜的一再催促下才上山去,跟著他幹出幾件令山上兄弟們刮目相看的大事。
山上的眾土匪個個高興了,紛紛稱讚他,佩服他的武功,膽量,豪氣都遠遠超過了他的爹黃天賜。他的所做所為讓眾土匪看到了前景,對山寨前途充滿信心,一個個鬥誌昂揚,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