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虎對蕾蕾的死很內疚,很痛恨,責怪自已的無能,籌不到錢,才讓她死了。其實再多的錢也救不了蕾蕾,當時根本無法治療這種還沒有命名的病,得了這種病的人快的三天就死,慢的七天也會死。而蕾蕾因為黃虎舍得燒錢,活了兩個多月。蕾蕾死後,她的病毒被日本與美國保留研究了三年才被醫術界命名為“猩紅熱。”
當醫院院長將蕾蕾的骨灰盒遞給黃虎時,他當時一頭就栽到在地上,全身發冷,發麻地昏死了過去。醫院把他打了強心針,才將他從死神那裏搶了回來。一直暗戀他的趙雅芝把發癡呆的黃虎領進自己的屋裏,將他灌了個不省人事後,緊緊抱著他睡了。趙雅芝請了半個月假整天陪著他,他總是半瘋半癡地一邊摟著趙雅芝的身體狂挺,一邊嘴裏喊著蕾蕾的名字。
半個月過去,趙雅芝見黃虎已在漸漸恢複神質,才白天去學校上課,晚上回來陪他。在趙雅芝屋裏呆了一個多月,徹底清楚了的黃虎,明白自己曾經與趙雅芝的親娘紅雲有過那麼一段孽緣。自己今後無論怎麼樣也不可能與趙雅芝走到一起生活,於是他一個人悄悄地登上了從東京開往北京的郵輪。
黃虎在郵輪上幾天他想了很多,他很想回家去看自己的娘。可他卻覺得自己當初帶了那麼金銀與未婚妻出來,如今不光學業無成,未婚妻也沒了,自己實在沒有顏麵回去見人。已經成熟,相當有智慧,有高超技能了的他,在船上構思了很多,他要幹出一翻事業風風光光才回去。四年的特科學習訓練雖然他沒有拿到畢業證,但無論從那個方麵來講都將他鑄造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在北京一下船,先將頭發理成了一個大背頭,再冼了個澡,才租了輛馬車去四海鏢局。他在大門口下了車,四下用眼光掃了掃,才不緊不慢地走上去,向第一排兩個守衛一抱拳,微笑著說:“煩請兩位進裏麵通報餘總鏢頭,湘西的黃虎來拜訪他。”
兩個守衛上上下下看了他一翻,一個對他一抱拳說:“這位公子,不好意思,餘老鏢頭兩年前已去世了,你走吧!現在的總鏢頭是我們卓不凡大爺。”
黃虎一聽這話,心涼到了透頂,他稍微怔了一下,依然笑道:“那麼請問二位,梁振雄鏢師還在局裏嗎?”一個守衛一點頭笑道:“梁爺有在,你認識他。”
黃虎對他肯定地一點頭說:“認識的,請你去通知他一下,告訴他湘西黃虎來訪他。”說著他掏出了兩個銀洋分別遞向兩個守衛,兩個守衛一搖頭,一齊拒絕了他的銀子。其中一個朝他笑道:“我們不認識你,你不能隨我一起進去,你在此等候一下,我進去報梁爺。”黃虎很客氣地向他說了聲:“謝謝。”一個守衛衝衝進去了,
一會兒,隻見一個六十不到頭發有些灰白,精神抖擻,腰扳筆挺的老者一邊隨著剛才進去的守衛,向門口匆匆走出來,一邊朝黃虎哈哈笑道:“這是什麼風啊?把黃英雄刮來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呀!”
黃虎幾步上前迎著他,雙手緊緊抓著他的雙手驚訝地問道:“餘老爺子去世了?”梁振雄仰天長歎一聲,悲傷地點了點頭說:“是的,他老人家走了,我請你去外麵喝酒吧!”說著他反手拉住了黃虎的手,兩個人並肩著一邊走,一邊聊。在酒樓裏梁振雄勸黃虎自己去開創一份屬於自己的事業,不要依俯任何人,無論是名聲,還是事業都是靠自己在人頭滾滾的血海裏拚出來,搶出來的。
兩個人聊了很久,梁振雄才將黃虎帶去一家妓院,一人摟著一個妓女睡覺。第二天,已知道自己現在去四海鏢局,最多隻能幹個一般鏢師的黃虎向梁振雄告辭,梁振雄送了黃虎一百個大洋。黃虎拿著一百個大洋,乘船到了上海又住進了日租界的國際酒店,他躺在床上思緒萬千。
四年前自己與蕾蕾兩個人住在這裏,然後去日本,如今孤身一人回來,一無所有,還負債累累。他想了整整一個下午,天黑才起床洗好澡,走向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