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賜略有所悟地對他點點頭，也報以他一笑。張副官將戴上的眼鏡用兩根左手指向上推了推，接著說：“黃老爺聽說過東北的大土匪張作霖嗎？此人堪稱匪中豪傑，憑著十幾條槍起家。如今已掃平了東北大部分地區，吞並了不少人馬，軍機處準備安撫他，封他為上將軍，幹脆讓他成為東北王，穩定東北的局勢。現如今就是憑勢力說話，隻要有槍，有錢，又有人，有膽量，有能耐，還怕自己想要的得不到嗎？老實說你的許多條件都比他張作霖要強，就看您自己的真正能耐了。大帥與我都是希望你越做大越好的，我們會一直暗中幫你。我嘛！身微言輕，幫不上您什麼大忙，但做為多年的摯友，隻要是我姓張的能夠出力的時候，我不用您吩咐，我一定鼎力相助。隻是黃老爺您輝煌騰達後，千萬不要忽略了我這個小人物，曾經也為您出過一點點微薄之啊！哈哈哈，……”說完張副官望著黃天賜哈哈大笑。
黃天賜聽了這話激動了，他露出了自己的本真麵目一一匪性。隻見他馬上一拍自己的胸脯說：“張副官您此話說歪了，你我多年摯友，您還不了解我嗎？我會是那種得意忘情的人嘛！我此時此刻不敢向你承諾太多了，但隻要我發達了，銀子，金子，鴉片，女人都少不了您張副官的那一份，怎麼樣？”說完他也望著張副官哈哈大笑，兩個人笑了一陣。
張副官臉色一下變得極為嚴肅地對黃天賜一招手，將自己的頭向黃天賜伸了伸，向上一推自己的眼鏡，俯嘴在黃天賜耳邊小聲地說：“您先幹著這個四品都招討，打著這個旗號，擴編自己的人馬，慢慢地一統湘西。有了這個封號，您隨便打那個，都是代表朝廷剿匪，除判，別人就都不敢插手了。大帥考慮到您上次打彭霸天費了不少子彈，又給你名正言順地批了五千發。我呢？在實發你子彈時，同軍火庫的兩個軍官打個招呼，實發時給您七千發。您來取時，給兩名軍官，小小意思一下，就行了。
在大帥沒有回來之前，將子彈取走，到了大帥回來，我向他交代時，就說您一定嚷著要那麼多，我沒辦法，隻好發給了您這麼多。子彈已被您取走，生米已煮成熟飯，他也隻能講我幾句，不好太過於責怪於我。我這個當小弟的也就這麼點能力，幫不了您的什麼大忙，望您當大哥的多多體諒，體諒小弟啊！”
黃天賜伸手輕輕一拍張副官的肩笑道：“你張老弟對我這個老哥真是沒得說的，我當哥心裏明白著，我們之間話不用說太多了。以後的日子還長著，你看著我到時候怎麼樣對你老弟好了。”張副官忙對黃天賜一搖頭說：“老哥您別這麼說了，我也沒幫你什麼忙，你別放心上，我這個人就是心直口快，心中有什麼就說什麼，有事也藏不住。”說到此，他壓低了聲音，望著黃天賜不好意思地問：“黃老爺此次來長沙帶有銀子嗎？”
黃天賜點點頭笑道：“帶有銀子，你要多少？”張副官馬上笑道：“黃老爺您別誤會，我不要銀子。是這樣的，您也隻是知道的，大帥的俸餉是有限的，他又這麼大家子人，開支夠大。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帶有銀子，不如將大帥為您所墊送給李大人與軍機處幾個人的銀子給了大帥。雖然說你們是親家，這點銀子不值一提，但錢這個玩意兒有時候就是有點怪怪的。它有時，可以催進情感；有時，也會破壞人類的情感。當然這件事，大帥與大帥夫人是再三叮囑我不要同您提及。
當時他們也沒有同您兒子提起，他們不想您兒子這麼早就知道一些官場上的遊戲規則。畢竟姑爺還是個孩子，暫時隻能培養他的能力與求上進的心態，不可以讓他凡事都有靠錢開路的意識。希望你黃老爺明白大帥與大帥夫人對您公子的一片良苦用心，這一點你是姑爺的父親，其實不用我說太多了，當父親的都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是個花花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