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又不知是誰帶頭呐喊了起來:“去啊!大當家快帶弟兄們去吧!去吧,走吧!去,走走……”喊叫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吵,黃天賜對花和尚一努嘴,花和尚又吸氣沉丹田,大吼:“安靜,安靜。”台下靜了。
黃天賜笑眯眯地望著台下,用手朝一片空隙地指了指喊道:“老子要四十名弟兄立頭功,願立頭功者,自動站那邊去。”他的去字剛落,一撥人一哄而上,站到了空地,待人一站好,至少有百多號。大廳裏的人頓時分成了兩堆。
黃天賜跳下台,邊笑,邊走近他們喊道:“老子隻要四十人立頭功,來這麼多人幹嘛。不行,老子不要那麼多。”他的多字剛落,一個個就爭著向他擠來,有的一邊擠,一邊舉著手喊:“大當家,帶我,選我,挑我……”一時你推我搡亂糟糟地爭了起來。黃天賜馬上雙手一搖大吼道:“好,好,別吵,別鬧,我全要,我保證你們人人有機會。老子先挑四十組成一隊,其餘的組成第二隊。”
他的話又讓這撥人爭著向他靠近,擁擠,喊了起來……黃天賜再次大吼:“別吵,別擠,別鬧,奶奶的個熊,再擠老子一個也不要你們!”擠的人停止了擠,喊的人,也住口了。
黃天賜桃出四十個人後,對所有人大喊:“老子今天這樣說,這次為了公平起見,不選炮頭,衝進去後,誰他奶奶殺的人多,老子以人頭為準記功,行賞,賞女人,賞金子。”眾土匪馬上亂叫:“好啊!好啊!好啊!……”
黃天賜不想再製止他們了,就命吳建華上酒上菜。酒足飯飽之後,黃天賜帶著自己的人馬向天子地進發。經過兩天兩夜的艱難行走,第三天午夜時分,他帶著人馬到了天子地的堡門外。
他帶著楊彪,花和尚,黃通幾個人站在風雪中觀看了好一陣堡壘上。隻見堡壘上因風刮得太猛,雪下太大,守堡門樓的堡丁們,在堡牆上右左兩側都搭了個臨時小棚,牆上隻掛了燈,卻半晌沒見人,黃天賜估計八個值守的人都縮進了小棚,說不定睡了。
黃天賜呆呆地似一杆標槍一樣站在暴風猛雪中,望著堡壘上,他的心卻異常激動。這個堡是他十八年前就想搶,想打的一個地方;這個堡從明朝到如今,不知道有過多少人想過,也嚐試過進攻,可沒有一次成功過。今晚他黃天賜如果打進去了,那麼他黃天賜的名字就會震動整過湘西,震撼整過匪界;驚動朝廷,他會因今晚成為匪界,民間,野史上的傳奇……
他的心因激動而在胸膛內劇烈地跳,他的頭上因激動已在向外冒汗。他旁邊的黃孟,花和尚等此時凍得渾身打抖,而他卻在全身滲汗。他太激動了,今晚是他人生成敗榮辱的轉折點。
他內心的想法是無人可知的,他不能把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告訴任何人。他咬了咬牙,此時此刻他的一雙眼睛裏,一隻看到的是前景一片光明,充滿鮮花;另一隻看到的則是前途一片漆黑,掉入了萬丈深淵。
是的,隻有他自己清楚這個堡一旦今晚被他打下,會給他自己帶來兩種極端的後果:一種是一舉成名;另一種則是從此會有無窮無盡的煩憂,不知道將會引來多少人找自己的麻煩。也許會因此舉自己從此後傾家蕩產,東躲西藏,家破人亡,是一生一世,甚至會禍及子孫……
他跺著腳自言自語地說:“雪下這麼大,風刮這般猛,真是天助我也。”說完他對身邊的花和尚,黃大勇吩咐去讓黃天奇,黃天冥速迅帶人上來,按第一個方案進攻。隨後又吩咐楊彪黃通兩人帶人從左側爬上堡,消滅左堡棚裏的人。黃天賜吩咐完兩拔人走後,自己與黃孟帶著二十名敢死隊悄無聲息地溜到堡門右側牆根下。
他伸手摸了摸牆壁,牆壁凍硬,凍滑了,很難爬。他再一次抬頭望了望上麵,無人,他從腰中取出落馬飛抓,連搖了五下向上使勁一拋,飛爪抓住了堡牆頭。他雙手抓起繩索使勁向下拉了幾下,固牢固牢了。他抬起一隻腳準備上,黃孟拖著他小聲地說:“老爺,我先來。”黃天賜搖頭小聲吼:“弟兄們,一起上。”黃孟與手下二十人齊齊掏出了飛爪拋向堡牆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