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昏暗,狂風大作,暴雨即將來臨。

山上的樹被吹的東倒西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空中不時的閃過一道道亮光,更是讓那些在田間勞作的人們慌慌忙忙的往家趕。

一個大約才十二歲的小丫頭穿著洗的發白還有補丁的布衣,頭發胡亂的用布條綁了起來,腳上穿了一雙破破爛爛的布鞋,手裏提著一個破舊的竹籃子,人人都急急忙忙的往家趕,隻有她步子雖快,可那小胳膊短腿別人一步就頂她三步了。

竹籃子底部有一個洞,隨著她腳步的加快,籃子裏的菜不時的掉出來,小丫頭一邊跑一邊還要注意籃子,時不時還要停下來撿菜,與那些大人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很快這個山坳裏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小丫頭也不慌亂,一步一步慢慢往回走,沒等她走出山坳,豆大的雨滴就像脫了線的珠子傾盆而下,瞬間就把她的衣服頭發打濕了。

豆大的雨水落在身上還是非常疼的,小丫頭伸手抹了抹臉上的雨水,腳下的步伐絲毫沒有因為淋雨而有所變化,一如既往的往前走去。

山坳的另一邊就是一個隻有幾戶人家的小山村,山腳下零零散散的坐落了一些房屋,大多數都是木頭房,還有幾間茅草屋。

這裏離京城不遠,四麵環山,良田千畝,很顯然是哪個富貴人家的莊子。

山腳最尾巴的兩間茅草屋,因為風雨太大,已經有些搖搖欲墜,一個年輕的小廝撐著油紙傘出來看了看,連忙跑回那棟說不上富麗堂皇,還算是古香古色的房子,對坐在席子上左擁右抱渾身圓滾滾的中年男人道:“六爺,大小姐住的茅草屋怕是不行了,這風雨太大,恐怕會出事。”

聞言,那個被稱為六爺的人,滿臉不在意的道:“怕什麼?下個雨而已,能出什麼事?你該幹嘛幹嘛去。”不要在老子麵前晃悠,壞了老子的興致,六爺一邊說,手更加不老實起來,惹得身旁的兩個女子嬌笑連連。

小廝無奈的歎了口氣,六爺怕是忘了,大小姐昨日掉入河裏,一夜未醒,現在雖然是初春,天氣不算冷,可大小姐那羸弱的身子連大夫都說了,今日若是再醒不過來,怕是就不容樂觀了,大小姐是不受寵,可好歹也是尚書府的嫡小姐,若是在這裏出了意外,他們能討得了好?

他人微言輕,有心替大小姐出頭,可沒有這個實力。看六爺的樣子是絲毫不顧及大小姐的死活了,小廝掩下眼裏的情緒,裝作若無其事的退下。

如同他所想的,那搖搖欲墜的兩間茅草屋,被風吹的搖晃不說,屋頂也開始滴滴答答的漏水了。

冷,不僅冷還濕噠噠的,渾身無力、頭腦發脹,楚芳華心裏有千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她昨晚是開葷了麼?整個人都提不起勁來,她一定要給那隻鴨子差評!

不顧及客戶身體,不投訴說不過去!

臉上有濕漉漉的感覺,好像有水滴落下來,楚芳華費勁的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入眼的一幕讓她呆了,這時候就算劈道雷下來,她估計也是一動不動!

誰能告訴她,這裏是哪裏?她睡個覺就回到解放前了?不,怕是比解放前還不如吧!

前一刻她還覺得渾身不舒服,這一刻她顧不得自己身體的不適,連忙推開身上的被子,低頭看到那一雙瘦骨如柴的小手時,又是一呆,這不是她的手,或者說這不是她的身體,顫顫巍巍哆哆嗦嗦往身上摸去,那一刹那,楚芳華心裏隻有恐懼,她十歲的時候身體也不會那麼纖弱呀!

這不是她的身體,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她的,她一定是在做夢,對,在做夢,睡一覺就回到現實了。楚芳華連忙躺了下來,閉著眼睛,打算睡一覺。她越想入睡,頭腦卻越發的清楚,昨晚她和師兄們去慶功宴,慶祝任務圓滿完成,酒店老板新推出了一種酒,味道醇厚、氣味清香,還有絲絲的竹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