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肯定心裏麵有數,哪來的盜賊這麼大膽?肯定不會有這種事。但你們真的確定不會發生這種事嗎?你們以為我們大漢朝就真的一直平安無事嗎?別忘了現在這天下還在四處征戰,我們大漢朝前幾年也一直在打仗,若是敵國派來了賊子來京城搗亂,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而是很可能。倒是我們這些負責巡街的人就首當其衝。何況,我們身為金吾衛的兵,就要有當兵的樣子,哪能像剛才這般集個合都這麼亂糟糟的不堪入目。你們才八十人不到,尚且如此了,若是八百人八千人呢?是不是等到你們集合完畢,排好隊要從早上等到中午?”
“多餘的廢話我也不跟你們多說了,也懶得給你們解釋其中的道理。你們隻要記住我是你們的長官,你們絕對服從我的命令就行了。現在開始給你們上第一課,那就是操練你們的隊列。
你,你,你……都給我出列,站好。你們這一排的人過來按照高低順序,向他看齊,挨個挨著排好,給我動作快點!”
劉旭先挑出了八個身高最高的,讓他們另外在對麵各自前後相隔兩步排成一列,然後又給每一列拉來近十個人,依照高低順序以這八個人為坐標,一次排成一行。
如此忙活下來,十幾分鍾就過去,讓劉旭心中好一陣的吐槽和無奈。要不是他一個勁的催促,可能他們這些人索要花費的時間更多。
“現在你們都給我記著左邊和右邊站的人是誰,以後要是集合的話,就給我按照這個方式來,每個人都要記住自己所站的隊列和方位。好了,你們都給我站著不動,站個盞茶功夫再說。誰要是亂動,鞭子伺候。”
劉旭接著便招手從一旁叫過來一個看熱鬧的差役,讓他去拿根鞭子過來。這差役頓時如喪考妣,這差事明顯將正在接受操練的幾十號武侯大老爺們給得罪了精光。但劉旭的命令他不能不聽,隻能暗叫倒黴的跑去庫房拿來了一根最小的細鞭,不過小歸小,打在人身上還是很疼的。
劉旭當即便把這根鞭子交給了阿木,讓他代替自己監督,隻要看到隊列中有誰亂動的就抽鞭子。
阿木顯然對這個任務很滿意,拿到鞭子後不久,就使勁抽了三個人。
如此,隨著時間的推進,亂動的人越來越多,阿木也是抽的越來越起勁了。
等到隊列中的人幾乎每人都被抽了鞭子後,劉旭才喊停,讓大家休息盞茶功夫。
休息時間到了之後,劉旭便又命令他們繞場跑步,不喊停不許停下。
如此又是十幾分鍾,跑步的隊伍越拉越長,劉旭便又命令阿木拿著鞭子去抽打落在最後的三個人。如此一來隊伍長度倒是明顯的又縮短了,隻是好景不長隨著跑得時間越長,隊伍的長度也是越來越長,最後更是有人直接躺倒地上不能動彈了,即便挨了阿木不少鞭子都起不來。
劉旭見此便喊停了阿木,然後對著倒地的三個武侯說道:“你們可以走了,我的本隊裏不留你們。一句話,你們被淘汰了。”
三個人呆呆的愣神了好一會兒後,便哭天搶地的連忙朝著劉旭跪地求饒。
劉旭也懶得跟他們廢話,讓人直接將他們都給架了出去。
“集合!”
劉旭一聲令下,這次隊伍集合的速度當然是快上了不少,不過也花了至少三分多鍾時間。劉旭對此倒也沒再罵他們飯桶。
“之前三人你們都看到了。我昨日就跟你們說過,要是操練不合格的人,就要被淘汰掉。做為我的本隊人馬,以後甚至是各坊武侯鋪的武侯帥,你們必須是我們整個右街之中最強的那批人,身為你們的長官,我不要那樣的弱者和孬種。我這裏隻留下強者,未來的武侯帥。好了,接著給我站好別動,一直堅持下去,誰先堅持不住,就可能會被我淘汰掉。”
在劉旭這一番又是威脅,又是甜棗的蠱惑下,這些人隻能咬著牙堅持,各自挑戰自己的極限。
這種罰站的措施,顯然對他們其中那些嬌生慣養的人來說是種非常殘忍的折磨。
所以,最先就有人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倒地上,然後很是硬氣的重新站起身說道:“老子不幹了。老子自己走。”
“站住!”劉旭沉著臉一聲斷喝,叫住這人,“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你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還有你是誰的老子?”
此人也就十七八歲年紀,唇紅齒白,唇上長著小胡子,眼神中帶著些桀驁,一看就知道出身富貴之家。
對於劉旭這位新上任的右街使此人當然很是忌憚的,剛才也是他一時又氣又急,衝口就習慣性的說出了那番粗口,心下也是暗自有些懊悔,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收是收不回來了。
他也隻能硬著頭皮,放低姿態道:“我……屬下,不想幹了不成嗎?”
劉旭沉著臉冷聲道:“當然不成,我們是金吾衛,你是金吾衛的兵丁,若是人人都向你這般不想幹就不幹了,那豈不是亂套了,人人都可以當逃兵?你,馬上給我去跑一百圈,什麼時候跑完,什麼時候吃飯。那個誰,你過來,給我看著他跑完一百圈,寧可他多跑幾圈,也不能讓他少跑。”
被劉旭叫來監督的人,又是之前被劉旭叫去拿鞭子的人。本來他是打算走掉的,但見劉旭沒發話,他若是就這麼走掉,顯然有些不妥。所以,一直就呆在一邊繼續看熱鬧。
這差役見劉旭又交待了他一個任務,此時倒是沒有多少抵觸心理,連忙朗聲答應。反正他也已經想開了,既然自己先前因為鞭子的事情幾乎將這些武侯給得罪光了,現在負責“監工”當然也就沒什麼。何況若是能夠得到劉旭賞識,到時候轉正的話,也就劉旭一句話的事情,那樣的話,他就真正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他也就能夠跟這些武侯平起平坐了。
這被罰跑圈的少年郎迫於劉旭的淫威,隻能悶著頭咬著牙認命的去跑圈了。
其他人本來有些堅持不住的人,見到這個“榜樣”在,隻能都紛紛各自咬著牙堅持。
最後,當然還是有人先堅持不住,渾身顫抖的倒地。
劉旭見此,倒沒有說出要讓這人淘汰的話,倒是讓這些武侯都齊齊鬆了一口氣。
之後,劉旭便又讓這些人蛙跳、俯臥撐、衝刺折返跑等等,可見的折騰操練他們,讓其中的富貴兵們一個個的叫苦不迭。
如此,時間不知不覺的就到了中午,這些武侯們被劉旭可說是操練的死去活來了好幾次。
當劉旭開口說出“今天上午的操練就先到這兒後”,他們一個個都顧不得地上的泥濘,都四仰八叉的躺了下去,舒服的直喘氣。
不過,劉旭接著的話:“休息一個時辰後下午繼續”,頓時又讓這些人有種要哭出來的衝動。
即便是之前從平康坊那邊調過來的二十名武侯,這時候也都紛紛開始後悔了。劉旭的這一番訓練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而他們卻是不知道,實際上劉旭已經大大降低了他們的訓練量了。
中午的時候,劉旭交待了廚房給他們加肉後,就帶著阿木回家去了。
到了家裏,忠叔回報又有不少人送來了禮物和拜帖。
劉旭拿來看了看,依舊送禮的都是那些商人,拜帖的也大都是跟他評級相當的官宦子弟,不過,讓他稍稍驚奇的是其中兩份拜帖上麵還附上了他們自己的詩作,說是向他求教交流雲雲。
劉旭見此不由心中猜測自己上次所作的那兩首詩作肯定是被人傳出去了,至於誰傳出去的,想必不是鍾建同,就是那位小受樣的小白臉陳明誠了,或者兩人都有。
劉旭當然無心跟這些人以文會友,交待忠叔不必理會後,便回內宅吃飯去了。
吃完飯,在家裏小憩了片刻,他就不得不出發去公衙了。
這自從昨日當上了右街使之後,他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很敬業盡職了。
距離此前約定的一個時辰還有些時間,劉旭便讓人找來了鄒昌明。
兩人在書房單獨談話。
“鄒書吏,不知你和謝書吏在一起共事多久了?你覺得謝書吏此人如何?”
兩人坐定後,劉旭就直接問了這麼一句話。
鄒昌明愣了一愣後,又沉吟了好一會兒,才斟酌著開口說道:“我和謝書吏在一起已經共事八年有餘了,總體上來說,謝書吏還算是盡職的。當然,有時候他也會偶爾犯些小錯誤?”
“哦,那不知他會犯那些小錯誤?”劉旭抓住語病,追問道。
鄒昌明有些尷尬的幹咳了一聲,遲疑道:“這……這隻是些無傷大雅的小毛病罷了。比如有時候有武侯鋪人員變更上報過來,他要重新造冊登記,有時候,這個他可能會稍有拖遝,不過,倒也沒有因此耽擱了公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