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蘇薰喚作冬離的男子，聽到蘇薰的話，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四周傳來哀嚎的聲音，隕落的星光越來越多，一些尚未逃離的神宮弟子心慌意亂之下使用了靈術，結果招來更多的星光。
蘇薰的眼睛看向遠處，以往需要閉上眼睛，努力去看的線條，現在卻輕而易舉的就能看到，蘇薰抬起手，輕輕念了幾個奇怪的音節，一道靈術飛向了祭神殿的方向，於是星光突然停止了墜落。
朗月當空，神宮重歸寂靜。
寧綰兒軟倒在地，嘴裏發出低低的呻吟，寧嘉趕緊拿出靈藥喂給她。
“剛才發生了什麼？”鄴心蘭目瞪口呆，好像就閃了一下，然後蘇薰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厲害了。
“那個音節……”慕子期看著蘇薰，兩眼有些發直，他決計不會弄錯的，剛剛蘇薰發出的那個音節，應該是傳說中的神之語。
因為神宮禁止研究神之語，所以他一直把自己的研究藏得很深。
“小薰？”越卿燈試探地喊了一聲，因為麵前的蘇薰雖然看起來還是那個人，但是卻多了一種說不出的陌生感。
“小薰，卿燈！你們在哪裏？”不遠的地方傳來了慕翡的叫聲。
這邊的人還沒有來得及回應她，就聽見另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別傻叫了，我都看到人了。”
“你這個臭越曦，你才傻呢，你們全家都傻。”慕翡暴躁的聲音剛停，兩個人已經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慕翡見到眾人，大鬆了一口氣：“還好你們都沒事，我快擔心死了。”
“哥哥，你們怎麼跑來了？”越卿燈嘴裏問著越曦，但是腦子有些暈乎，還沒有在對蘇薰舉動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剛剛這麼大動靜，我們在外麵也看得到啊。小姑姑你也在？等下，話說這人是誰？”越曦發現在場的人裏麵，有一個自己不認識的。
這句話似乎觸發了什麼機關，叫做冬離的男子突然撕心裂肺地喊道，“我恨你！”
寧綰兒聽到聲音勉力地抬起頭，但是由於靈力被抽取得太多，她的眼睛也受到了傷害，看不太清前麵。
“為什麼你不肯死，為什麼到處都是你留下的東西，那些秘籍，那些陣法，我怎麼弄都弄不掉！”冬離繼續嘶吼。
寧綰兒發出了赫赫的聲音，寧嘉把耳朵貼近她的嘴唇，勉力聽到了兩個字“天神”。寧嘉望向那個男子，姐姐說的天神難道是指他嗎？
寧綰兒撐起所有的力氣想要靠近那邊，寧嘉於心不忍，扶起姐姐走到蘇薰那兩人跟前，寧綰兒瑟瑟發抖的指尖想要碰觸前麵的男子。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碰觸到，就聽見那個男子的喊叫聲裏帶出了哭音。寧綰兒傻眼了，眼前的這個人真的就是那個天神嗎？
“你看看這些人，這些貪得無厭的，愚蠢的人。”冬離又哭又笑道，“為什麼要管他們死活？”
“從小你就說要對他們有耐心，要愛護他們。可是他們有什麼值得我們愛護的地方？你看看他們，為了一點點利益，就能變成比妖獸還要凶殘的存在，爭個你死我活！”
“你到底在恨什麼。”蘇薰看著眼前撕心裂肺的冬離，目光中帶著哀傷。
“你是高高在上的天神，我們隻是被你選中的孩子。你那麼在乎這些蠢貨，為什麼不多在乎一點我們？”冬離哭著、喊著，明明是一個已經一把胡子的人，卻還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寧綰兒有些迷茫，這個人真的是她一直追隨的天神嗎？明明聲音是一樣的，但是為什麼卻一點天神的樣子都沒有。
“我們從小就那麼辛苦，那麼努力的學習，想要達成你的期望，可是你從來沒有把我們當一回事。”
“長流大哥是怎麼死的，你還記得嗎？被他所謂的最好的朋友毒死的！”冬離用手指向蘇薰，“你不讓我為他報仇，我自己來為他報仇！不僅武皇王朝應該滅亡，而且這天底下的古武者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