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遊俠(1 / 2)

至今為止,沒有人知道北廟村趙慶之這個得道高人在哪裏混跡。

北廟村有著這樣的傳言,十年前,揣著十元錢的某人,跨過那條至今未有人敢跨越的黃河,消失了十年。那年,冬至,一個消瘦的身影站在冰封的黃河岸邊,寒風吹不散那人紮著的一頭花辮子。

辮子上纏繞著一枚紅繩牽著的銅錢,那人望了一眼身後的北廟村,喃喃自語,出去就要捅個天透吧!

寒風肆無忌憚的吹拂著衣衫單瀾的身影,絆絆磕磕的,那人消失在一邊雪白的天地。

趙龍象眯著雙眼,坐在老頭子的墳頭,喝了一口烈酒,懷裏躺著老頭子的煙杆,鏽跡斑斕,安詳的像是在酣睡。

吱呀

破廟的木門漸漸被推開,一個人影,依舊消瘦、黯然。

抬起頭,趙龍象使勁眯著眼睛,嘴角笑了笑。

墨鏡、微笑、西裝革履,身後修長的花辮子異樣的妖嬈。

那人嘴角微笑,摘去墨鏡,蒼涼的麵額被熹微的陽光照耀著,一身虎氣。

“小狗子,還認得四伯?”那人走過去,甩了一把身後的花辮子。

“四伯!”趙龍象猛地站起來。

兩人一矮一高,緊緊相抱,土狗不知從哪竄出來,搖著尾巴,圍著倆人撒著歡。

北廟村,村口,一棵彎著腰的老柿子樹。

白色起亞K2的轎車發出一陣微微的轟鳴,卷起一層塵土,老柿子樹吱呀一聲,掉下一枝幹枯的樹幹。

那條龍,不再是守山犬,一騎絕塵,入了大海?

郭鳳年默默站在破廟,望著老頭子的墳頭,濕潤的雙眼,流出一抹淚珠,轉過頭,望著遠處那輛消失的轎車,心中不斷唱和。

笑傾城,醉眼朦,煙花怒放紅欄旁;人衫淚,單相思,燈火迷離清風拂;道是元宵佳節畔,誰把秋千蕩起話語時,昔人依舊,落纓不長,閑坐江頭把月釣…

“四伯,這就出了山?”趙龍象坐在轎車,摸了摸懷裏的煙杆。

“嗯!”花辮子說了一聲,繼續開車。

土狗瘋狂的跟在轎車身後,搖著尾巴,眼神焦急。末了,土狗終於看不到轎車,臥在幹冷的地麵,喘著粗氣,嗚咽一聲,把頭埋在了雙爪下麵,尾巴不斷拍打著地麵。

遠處,老柿子樹下,跑出一個小孩,堅毅的眼神望著遠處的轎車,摸了摸一把腦袋,大喊一聲:“狗娃哥,我會想你的!”

土狗猛然回頭,飛奔著朝小孩跑去,那群羊兒低聲叫喚著,站在小孩身後,注視著消失的轎車。

趙龍象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雙手緊緊抓著煙杆,花辮子男人趙慶之嘴角抽動了一下默默念叨……昔人依舊,落纓不長,閑坐江頭把月釣…

君不見,外州客,長安道,一回來,一回老。這座舉世聞名的世界四大文明古都之一,居中國四大古都之首,是中國曆史上建都朝代最多,影響力最大的都城——西安古城。

傍晚的古城,沒有一絲彩色的描述,古色莊寧,神秘的像威嚴的帝王一般俯視著自己的領地,總是透著一股子壓抑的味兒。但卻總有一些叛逆的青年玩味著五花馬青鋒劍的戾氣生活。

趙慶之點燃一支芙蓉王,吐出煙圈,轎車停在斑馬線等待綠燈,辮子上的銅錢已經磨成薄薄一層,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四伯,這是省城?”趙龍象揉了揉雙眼,望著繁華的四處。

“嗯,這是一座讓想回家的孩子迷失方向的城市!”趙慶之扔給趙龍象一支芙蓉王,踩了一腳油門。

長安街

火紅色的轎車肆無忌憚在這條曾經李詩人長眠的街道撒野,重金屬的音樂滲透著尖叫聲。街道邊,一位背著蛇皮袋的邋遢漢子低著頭,站在一處垃圾箱翻倒著易拉罐子。此刻,這邋遢漢子左耳微微顫抖,猛然縱身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