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名字和腰牌(1 / 2)

葉小七是一個簡單的人。

都說人如其名,葉小七這名字就已經足夠簡單了。

葉小七不是葉小七的本名,大師父二師父的說法,葉小七約莫是姓葉的,身上不知如何紋了一個“曉”字,再約莫應該是“葉曉”什麼的,至於到底這個什麼是什麼,大師父二師父還就真不知道了。

當然叫葉曉也是不差的,隻能說這父母起名有些簡單隨性,別人家的孩子或許叫王曉英、趙曉雄、李曉豪、陳曉傑,到了葉曉這,總感覺後麵少了點什麼。

好在大師父二師父有的是辦法,據說葉小七在師門中排行老七,所以叫著叫著就成了葉小七。排行一二三四五六的,葉小七也沒見過,但就這麼著,葉小七的名字在無形中被大師父二師父給補齊了。

葉曉,姓葉名曉,字小七。

葉小七可是沒這膽量誇兩位師父一句,你們這也是夠隨性的。

之所以後來是小不是曉,一來是那時候葉小七真小,二來小字的筆畫不是少很多來著麼。

名字如此簡單隨性,葉小七倒也真希望自己過的簡單隨性一些。

可惜這事一開始便出了些偏差,自打葉小七記事起,就沒有見過自己那簡單隨性的父母,失之毫厘謬以千裏,開始就出了偏差,就算葉小七依舊是個簡單隨性的人,但這以後的路可是一點也不簡單隨性。

包括現在葉小七現在腳下的這條。

草徑斜斜,沒入深山,夕陽的餘暉映著落霞,一匹瘦馬拉著一輛簡簡單單的馬車,有一步沒一步的往前慢慢挪著,葉小七坐在馬車裏,想著今晚看來又要露宿野外了。

擱下馬鞭,葉小七隨手拎起一隻酒葫蘆,淺淺的喝了一口,好不愜意,畢竟這一路閑暇的時光可算不得多。

漠北的刀,新秋的酒,是北地最出名的特產,漠北刀千金難買,新秋酒萬金難求。漠北刀作為大舜國的管製刀具,武官三品以上才有資格佩戴,因為太過好用,黑市上的價格一直居高不下,等閑的人連個刀柄都未必買的起。不過葉曉這一路走來,也收集了一捆又一捆。

再好的刀,一旦成了捆,也就變成了累贅,所以那一捆又一捆的漠北刀早已躺在了某個當鋪的角落裏。

而現在葉曉不嫌多的,自然是手中的酒,新秋酒,一口神仙醉。

北地極寒,一年中隻有六七月份的日頭稍長,氣溫稍高,這便是北地的秋,一年一次,剩下的時節都是冰天雪地,過不完的隆冬,而春夏隻在書中,所以每年的秋天,便是北地最熱鬧的時節。

新秋酒就是在這樣的氣候下的特殊產物,出了北地涼京,沒了這樣的氣候,沒了涼京的地氣,任是酒釀技術再高,也釀不出入口神仙醉的新秋。

大舜涼京新秋樓,就是仗著一份新秋的秘方,傳承千餘年。一年份的新秋,萬兩黃金一壇,一年隻有一百壇。涼京裏的達官貴人,為了能在每年秋季弄到一壇一年份的新秋,打破頭撕破臉的事兒可是真沒少見。

五年份的新秋,不外賣,那是禦酒。大舜國皇室好酒,尤以新秋為最,這五年份的新秋,皇帝讓你喝你才能喝,不讓你喝,你要是沾了一滴,那就是逾矩,是要殺頭掉腦袋的。

每五年十壇五年份的新秋入宮,都是大事,要太子親迎,宮中祝酒要專門撰寫祝酒辭,而皇帝還會封賞新秋樓,明珠十斛,黃金十萬兩。

而葉小七現在隨意裝在酒葫蘆裏的新秋,應該都是十年份的。

葉小七不是皇親國戚,也沒得腰纏萬貫,能喝到十年份的新秋,都是因為一塊腰牌,一塊二師父留給葉小七的腰牌。

葉小七兩世為人,這是見過最有麵子的腰牌。

新秋樓大掌櫃姚老頭,入宮不禁,見皇不跪,卻在見著葉小七的腰牌後,乖乖的奉上了十壇新秋,十年份的,而且還自作主張的奉上了一輛鎏金幻彩,並配上了六匹大燕駿馬。

這鎏金幻彩是西域馬車中的頭牌,車身鑲金,綴有不計其數的明珠彩鑽,估價黃金萬兩,再配上六匹大燕馬,估價也是萬兩黃金,而這些都僅僅是酒的添頭而已。

不過坐著這麼一輛馬車出行,怎麼都感覺跟公主出嫁一般,葉小七百般推辭不過,隻好牽著馬車,當著姚老頭的麵,施施然走進了當街店麵最大的奉乾當鋪,換來了一遝金票,一張當票。

當票上寫著,破舊馬車一輛,瘦弱老馬六匹,作價黃金兩萬兩,當月可贖。

當鋪的老朝奉真是寫順了手,前兩句想都沒想就寫出了,直到看到姚老頭一張綠臉才覺著事情不大對,幸虧當鋪的掌櫃眼疾手快搶下了筆,才有了後兩句的不倫不類,姚老頭的臉這才綠的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