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我艱難地架起她就要去醫院。然而葉離卻無論如何都不肯去,僵持了半天,我隻好妥協地讓她在房間躺著,我去買藥,可我一提藥,她本能地就要吐。我把她扶進房間的時候,她好像已經昏過去了一樣,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
我又慌又怕,生怕她再燒出個好歹來。
但她不肯去醫院也不肯吃藥,我就隻好先用冰袋或者究竟等傳統的方法幫她物理降溫,於是就拿出我從老家帶的百利甜酒,給葉離擦拭身體。
在擦拭的過程中,我發現葉離身上有很多淤青,像是被鈍器擊打出來的!
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我眼眶一跳一跳地發酸,暗自責怪自己沒有看好她,如果我堅持不讓她去出差,她肯定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但眼下既然已經出了事情,自怨自艾也沒個卵用,隻能在這糟糕的境遇裏找出合理的解決辦法。
想到這裏,我也顧不上等天亮了,直接就給容易打了電話,讓他趕快過來幫我瞧瞧葉離到底是怎麼回事。
容易這會兒睡的迷迷瞪瞪的,但一聽說我已經拖了好幾天才找他,立馬就炸毛了,罵了我一頓,又讓我別慌,說他很快就過來,還讓我最好離葉離遠一點,讓我把她鎖在房間裏,不要靠近。
我諾諾地掛了電話,擔心地看著她的臉,實在做不到就這麼把她一個發著高燒的人給鎖在房間裏,萬一燒出個好歹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了。
再一次將葉離額頭上的冰袋換下來,我疲憊地捏了捏眉心,眼看著天都快亮了,我也已經替葉離擦了三遍身體,可葉離卻仍然無意識地睡著,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容易也不知道在幹嘛,一直沒有趕到。
我有點泄氣,也有點累,遂訂了個鬧鍾,便躺到一旁的沙發上,準備小憩一會兒。
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我被鬧鍾驚醒,踉蹌著從沙發上站起來,眼睛都還沒睜開,迷迷糊糊地走到床頭櫃前,拿起酒瓶先倒了一杯給自己喝了,然後才朝床邊走去,要給葉離擦拭身體。
可是就在我轉過頭的那一瞬間,我看見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敢想象的畫麵!
我瞠目結舌地站在床邊,目光死死地盯著床上的葉離,手裏的酒瓶掉在了地上,摔得稀碎,但我卻絲毫沒有察覺。
葉離仍然躺在床上,已經醒了過來,她望著天花板,一雙大眼睛瞪得溜圓,眼角甚至有撕裂的跡象,看起來十分痛苦。而她之所以如此痛苦,是因為她原本完好無損的身體上,此刻竟然爬滿了一種紅色的,頭尾都有腦袋的軟體蟲子!
那些蟲渾身通紅似血,獠牙森長,模樣實在是惡心奇怪。數量實在太多了,根本分不清有多少隻,一眼看過去,簡直像是給葉離穿了件紅衣服!
看著這密集的一幕,我簡直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但那愈發濃烈的酸臭氣息幾乎叫我頭暈目眩,我暗自驚訝夢境竟然如此真實,正要轉身走開,左手無名指尖處卻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猛然將我從固步自封的混沌中敲醒了!
我臉色大變,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我那個被蟲子咬的血流不止的指尖,又瞪大了眼睛望著床上幾乎被蟲潮淹沒的葉離,終於徹底混過神來,猛然跌坐在地上,崩潰地嘶聲尖叫。
葉離聽見動靜,艱難地轉過頭來看我,但她顯然是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了,隻好勉強地轉動著眼珠,嘴巴微張著,像是要說話,但卻隻是不停地抖動著嘴唇,發出意義不明的咕嚕聲。
我的手被地上的酒瓶茬紮的血肉模糊,但我卻絲毫沒有意識到,連滾帶爬地來到了床邊,就在我要湊近葉離聽聽她想說什麼的時候,一大堆惡心的蟲子趁機湧進了葉離嘴裏,飛快地往她的肚子裏爬去!
葉離本能地呼吸一滯,瞳孔猛然一縮,開始無意識地翻白眼。
目睹了這一幕的我徹底呆住了,腦子像是被擂了一記悶錘,轟隆作響。眼看葉離快不行了,我眼圈一紅,下意識地抓起床頭上的電蚊拍,一邊尖叫著一邊狂揮。
隻聽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一股濃重到前所未有的酸臭充斥在房間裏,嗆得我止不住咳嗽。
惡心,實在是太惡心了,滿床都是那些蟲子焦黑的殘骸和他們體內黑紅色的酸臭汁水,好像永遠也殺不完一樣!看著這一切,我隻覺得雙腿發軟,不自覺地就開始打著擺子,拿著電蚊拍的手更是抖得不行,這都是被嚇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