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們問我的時候,其實我也想告訴你們,但我又不敢,我怕你們把我當成怪我。”梁星有些痛苦地道,“我其實是美院國畫係的畢業生,就前陣子剛剛才畢業的,半年前,我開始準備我的畢業設計。也就是從那個時候,我的噩夢開始了。”

梁星的聲音有種空靈清透的感覺,聽起來很舒服,她用一種說故事的語氣跟我解釋道:“我們導師人很年輕,定的選題都很新穎,給我的選題是創新中國風插畫,要做一個係列至少四張。我平時也特別喜歡山海經,所以就選擇從山海精怪作為切入點。”

“一開始,導師對我的初步構想非常滿意,還在群裏表揚了我,但是我在創作的時候,卻一直得不到他的認可。眼看著時間越來越緊張,他建議性地提出讓我多接觸一下中國傳統玄學。因為吳語地區對玄學的傳說不多,所以我請假去了湖南鳳凰。”

梁星說到這,毫無預兆地頓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好一會兒之後才繼續說道:“我在鳳凰景區花三天時間愛上了一個男人,他叫張弛,在鳳凰做導遊。三天裏

,他跟我說了很多當地的傳說和一些到現在依然保留著的習俗,對我的創作大有裨益。”

“接下來的四天裏,我在鳳凰完成了第一幅插畫,果然得到了老師的大力讚揚,接連創作的第二幅、第三幅依然好評如潮,而就在我要潛心創作最後一幅畫的時候,張弛提出讓我跟他回他的老家看看。我以為會對創作有更大的幫助,所以想也沒想地就同意了。”

梁星想了想,繼續道:“張弛的老家在湖南華容縣的一個小山村,那邊山多,所以村子裏大部分都是苗族的原住民。學藝術的人可能天生有種不羈的靈魂在吧,從我肯花三天愛上張弛的時候開始,注定了我會往傻逼的路上一去不複返。”

“剛到村子裏的第一天就出事了。”梁星說到這裏,受不了地捂了捂眼睛,有些悲傷地朝我說道,“他們村子叫‘偶帕拜客’,偶帕在苗語裏指的是女人,拜客表示衰落,翻譯過來就是沒有女人的意思。一開始他並沒有跟我解釋,等我進去那個村子,看到的除了壯年男

人就是些老嫗,年輕女人幾乎沒有見到過,我朝他問,他才這樣跟我粗略解釋了一下。”

我有些擔心地看著梁星,已經完全被她的故事給吸引了,光是聽著都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一個幾乎沒有年輕女人的村子想來也是夠驚悚的,她一個年輕女人貿然闖入,除了鶴立雞群的優越感,自然就剩下無盡的不安。

“那些男人看到張弛帶著我回來,全都露出無比羨慕的表情,我覺得很別扭,甚至有點害怕,當時就後悔這麼跟他過來,尤其我剛到那兒的夜裏,迷迷瞪瞪的時候發現有人站在窗戶外麵偷窺我!”

梁星回憶著,有些畏懼地道:“起先我以為是某個色膽包天的男人,可張弛出去把那人捉住的時候,才發現那人是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