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清聽見我這麼問,卻挑釁地朝我笑道:“沒什麼意思。你不是最討厭我拿話威脅你嗎?你不是根本不信任我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嗎?現在怎麼還要來問我,不怕再被我利用?”
“我原本以為你隻是無聊和偽善,現在看來,你還非常地卑鄙。”我懶得理他地道,“我當然怕,所以你還是別告訴我了,最好永遠憋在心裏,爛了也別往外吐。”
說著,我便跟宋陵南離開了那個地方,不再理他,而是換了一個方向繼續觀察。
因為顏歡是水命,根據八字所指,下葬的時間要在上午的十一點半到十二點之間,必須埋土一千一百一十一鏟,不能多也不能少。眼下還沒到時候,所以很多人都在原地等。
尤其是陸崇他們那些被拉來組陣的壯丁,此時全都聚在一起侃大山,胡曉就在那群人中間坐著,一會兒給這個人相麵,一會兒給那個人看手相,坑蒙拐騙的不樂意樂乎。
我跟宋陵南是要來報仇的,觀察的人自然是會對我們造成威脅的障礙,除了胡曉林一清之外倒是沒什麼需要特別關注的,於是便收回了目光,跟宋陵南商量起接下來的對策。
“眼下這個情況,會不會是林一清那個變態刻意設的一個局啊?”我有些擔憂地道,“林一清的術法那麼厲害,又精通卜算,算出來我們今天會來殺顏祺楓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加上他之前一直在針對我們,這件事情難免不是他在暗中搞鬼。”
宋陵南沉吟著,我故意逗他說話,問他的意見,好一會兒他才朝我說:“也不好說,之前我跟林一清合作來找你,明明是一起犯下的錯,結果你隻怪他不怪我,他心裏覺得不平衡,故而三番五次地來挑釁。”
“如果他知道了我的計劃,必然不會放過這個讓我吃癟的好時機。”宋陵南說道,“但是沒關係,即便再有十個他在,我也絲毫不放在眼裏。”
我讓他這霸氣深深折服,抬眸瞧了他一眼,心裏多少有了些底氣,於是就不再多想,隻默默地等著顏歡的靈柩來下葬。於是就專程觀察著顏祺楓的動向,生怕他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跑了。
好不容易到了十一點多,我聽見西南方向響起了嗩呐的聲音,那聲音尖銳高昂,在漫天黃葉飄散的深秋,有種無限蒼涼的淒愴的感覺,尤其遠遠聽著的時候,更是覺得如泣如訴,令人唏噓。
雖然我對顏家的人都沒什麼好感,但卻非常喜歡這個沒見過幾麵就香消玉殞的顏歡,不僅因為她救過我,還因為她那善良隨和的個性——她跟高瀾本是最般配的兩個人,奈何世事無常。
“大帥,我聽陸崇說,他們要找二十四個處在流年時期的青年男子,用來擺陣。”我有些擔憂地道,“說是告慰亡靈,但顏歡都已經魂飛魄散了,還告慰個大西瓜啊,要我說,肯定在密謀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說我們今天能順利找顏祺楓報仇嗎?”
宋陵南聞言,安撫地攬了攬我的肩膀,說道:“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無論今天結果怎麼樣,千萬不能鑽牛角尖,知不知道?”
我瞧著一本正經的神色,怕他擔心,便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宋陵南這才放下心來,收回目光朝葬禮現場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