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前是個風水大拿,自然知道哪個地方的風水好,遂為自己挑選了一塊風水寶地,隻等死後造福子孫,悶聲發大財。”宋陵南說起顏守業的時候,語氣仍是滿滿的不屑,“現在顏家發達了,社會也變了,自然不能忘本,此番為顏歡下葬,不出意外的話一定會修葺祖墳。”
頓了頓,宋陵南又道:“實話告訴你,我的墳,其實是顏守業修的。”
“他害了我之後,心裏也是沒底,長官的位置也做不踏實,沒撐多久就招安入-黨,之後又將兄弟們遣散分派,然後自己回來當土皇帝。”宋陵南諷刺地笑了笑,又道,“當時又有高明在他身邊,自然不會任由我屍無定所,便替我建了那座墳。”
宋陵南想起往事,頗有些落寞:“我知道這些,全是後來高明告訴我的。我死後沒多久,他就找了個術士,本想在頭七見我一麵,卻得知我並沒有投胎,便想盡辦法為我塑了金身,把我的魂魄招到金身之中,日日供奉,這才免了我成為孤魂野鬼的危險。”
“原來是這樣。”我有些憐惜地看了看宋陵南,沒想到他的身世這麼崎嶇,“所以高明後來才讓他的子孫一定要記住對顏家的仇恨嗎?”
宋陵南卻道:“也不全是這樣,高明一直想要為我報仇,後來就找別的術士用一塊妖瞳石做成困魂場,害死了顏守業,但是被小時候的顏立超看到了,就偷偷告訴了他的父親,他的父親便找了個由頭,到紅衛兵處舉報了高明,說他是資本主義毒瘤。”
“在當時,殺死一個人真的太容易了,人們都失去了理智,但凡提到立場問題的,一律不姑息,寧可做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
之前我也在書上看到過關於文革的信息,都說十年文革十年浩劫,但遠沒有他描述的這樣恐懼。想來也是,中國人曆來都是容易被煽動而且盲目的群體,現在的水軍和輿論不都是這樣引導起來的,何況在那個敏感脆弱的時候了。
“明天顏歡就要下葬了,一天時間來得及修祖墳嗎?”我疑惑地問道,“而且明天會來很多熟人吧,這個時候動工,無異於將顏家的發家史暴露出來,顏立超不會這麼傻吧?”
宋陵南卻道:“自然不會,他找的這幾個人,一看就是有些真本事的,來這兒的目的就是為了勘測地形,因為這地下,就是顏守業當年藏寶藏的墓地。”
“明天的葬禮不過是做個樣子。”宋陵南斷定道,“顏立超的真正意圖,還是這地下的寶藏。”說著,宋陵南道,“當年我親眼見過,說是富可敵國也不為過。”
我有些懵,心裏想著,這裏有這麼多術士,如果宋陵南被他們發現,後果肯定不堪設想,所以今晚上一定要離開這裏!
——池爻的軀殼已經丟了,說不定我們的一舉一動早就在別人的控製當中,這可太不妙了。
我本想要跟宋陵南說,但還沒張口,就讓電話鈴聲給打斷了。打電話的是陸崇,我剛一接起來,那邊就激動地道:“唐墨,你,你在哪裏?”
他這語氣又慌又急,跟遇到了什麼大事一樣,說的我心裏咯噔一聲,我覺得不對勁,連忙問他找我幹嘛。
“你趕緊過來吧,你姐姐家走水了!”陸崇著急地道,“火勢特別猛,人,人好像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