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武鎮離的不遠,開車差不多四個小時,但那地方非常的偏僻,有一段路沒有導航,但宋陵南卻像是知道怎麼走似的,從善如流地將車開到了鎮上。

雖然過了五年,但鎮上的情況並沒有多少變化,甚至街角那個賣茶葉蛋的阿姨都還是老樣子,我突然湧起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一直盯著外麵看,但卻不敢下去走一走。

宋陵南訂好酒店,便馬不停蹄地帶我去他的目的所在處,是彰武鎮轄內的一個村落裏,巧的是我養父母的老家也在那兒,我找他的墳的同時能順便祭拜一下我的養父母。所以中途下車到香紙店買了些祭祀用的東西,憂心忡忡地回了老家。

我們村子非常小,但勝在風景和環境都比較好,民風也很淳樸,我到現在都還清楚地記得村子裏的一草一木,隻是不知道現在的村子和我記憶裏的有沒有變化。

懷著忐忑的心情等了四十分鍾左右,我們來到了村口,村口有一跳很大的河,說來有些荒唐——那條河上至今沒有修橋!

小的時候我問過家裏人,家裏人說是上麵覺得在這麼小的村落修橋有些浪費資源,而且每次組織修橋的時候都會出現怪事,漸漸的,村裏人也就習慣了這種特色,不再提修橋的事,所以我們每次進出村子都要坐船,不然就要饒很遠的路。

長此以往就衍生出了一種職業,就是專門拉送過往行人的平板船,我小的時候那些船還隻是獨木舟,上大學那年就已經換成了輪船,連車都可以載過去。

我幾乎是懷著一種崇敬的心情踏上船板,宋陵南怕我掉下去,一直默默地跟在我身後,我覺得好笑,微微依著他的肩,跟他一起在船尾吹風。

這一刻,連風都是靜謐和諧的氣息,讓我躁動的心瞬間平靜了下來,然而根本沒等我平靜多久,船頭就有人大聲地喊道:“有人落水啦!”

我一驚,猛地回頭去看,這個時候船都已經快要上岸了,眾人都慌亂了起來,這麼大的河,沒人救的話估計該上不來了,但是麵對著奔騰的河水,又有幾個人敢挑戰它的權威呢?

而且最詭異的是,光聽有人落水,但卻根本不見水上有人,連撲騰的動靜都沒有。

“人呢?”其他人顯然也跟我一樣,找不到落水的人,救都沒辦法救。那個呼救的人就疑惑地指著河水道,“我真的看見有人掉下去的,一個男的,短頭發,穿著一身黑衣服,手上抱著一個足球那麼大的壇子。”

他形容的這麼詳細,倒真不像騙人的,可水麵上也真的沒見人落水的動靜,就在大家都覺得上當受騙的時候,河中央突然浮起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眾人驚呼著看去,發現竟是一個男人的腦袋,正在忽上忽下地掙紮著……

有熱心的觀眾已經把遊泳圈套在腰上要下去救人了,可就在那人即將跳下水的時候,我看到落水者的身後竟然扒著一個麵色蒼白,披頭散發的女人!

起先我還不明白她的身份,直到我看見她正將手放在男人的腦袋頂上,頻頻將他往水裏摁……

我這才明白——她是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