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旁聽的呆愣,以前隻以為他是個賣按摩棒的賴皮混混,不知道他竟然還會彈古箏,還彈得這麼好!雖然唱詞不知道是從哪裏杜撰來的,但也被他清透的嗓音演繹的極具特色,不由令我刮目相看。

“被我帥暈了?”顏祺楓一曲彈完,將修長好看的手放在箏弦上,嘴角帶笑地偏頭看著我,眉毛一挑,得意地說道,“你可以崇拜我,但千萬不要愛上我。”

我剛剛建立起來的好感立馬崩塌的一點都不剩。

顏祺楓見我朝他翻白眼,朗聲笑了笑,起身朝我們走過來,經過茶桌的時候,順手捏起桌上的手壺,將小巧徑直的茶壺握在手心,老幹部似的,將壺嘴送到嘴邊,抿了一口。

“今天都做了什麼?”顏祺楓慢條斯理地喝著茶,朝顏朔問道,“還在種花嗎?”

顏朔點了點頭,拉著我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不斷地把茶幾上放著的零食朝我手裏塞,又跟顏祺楓說道:“你怎麼也這麼快就回來了?迪拜那地方長刺是怎麼的?”

“有事兒。”顏祺楓又嘬了一口茶,坐到了顏朔身邊的沙發上,手臂往沙發臂上一搭,翹著二郎腿,老神在在地道,“池易出車禍了,明天葬禮,顏總讓我過去照看一下。”

顏朔意外地挑了挑眉,秀氣的眉毛擰了起來,不由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別瞎問。”

顏祺楓不願和他多說,傾身把手壺放到茶幾上,隨手捏了個橘子,剝了皮塞到顏朔手裏,又拿了一個,這才自己吃了。

我在一旁看著,早先我就覺得他們兩相處模式有些奇怪,現在來他們家近距離觀察,那種感覺更是明顯。但也不至於說有問題,就是單純覺得和別家兄弟不一樣而已。

“又瞎看什麼呢?”

顏祺楓見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倆,往沙發背上一靠,長手一伸,把正在吃橘子的顏朔拽到懷裏摟著,下頜朝我揚了揚,極無聊地問道:“我跟顏朔倆誰帥?”

顏朔冷不丁讓他攬著,險些被橘子嗆到,咳了兩下,不耐煩用胳膊肘狠狠懟顏祺楓腰側的肋骨,顏祺楓被中傷,瞬間呲牙咧嘴地要去揍顏朔。

看他倆旁若無人地撕扯,那種感覺又來了。

顏朔讓他纏的煩,直接把腳底板貼到顏祺楓他臉上把他往外蹬,顏祺楓就順勢抓住他的腳踝,向旁邊一撇,然後把顏朔往身底下拖……

我看到這一幕,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瞠口結舌地看著打鬧中的兩人,驚訝地心說:不,不會吧?!

顏祺楓把人摁在沙發上還不算,還要把他翻過來,打了好幾下屁股這才消停。

而等他回頭,看到我受了驚嚇一般,把雙手握成拳抵在嘴邊的表情,先是一愣,之後將視線在顏朔和我之前來回遊移了幾次,瞬間就明白了我在想什麼。

不由地跟吞了蒼蠅似的,擰眉來問我:“亂想了是吧?”

“我覺得,也不能怪我亂想……”支吾著,我如實說道,“下次你別這麼欺負顏朔。”

顏祺楓忽然心情很好似的,笑著伸手去捏顏朔的臉,還一邊很不要臉地道:“什麼叫欺負啊,咱們打是親罵是愛,是吧朔朔?”

“滾!”顏朔把手抵在他額頭把他往外推,瞪著眼朝他咆哮道:“誰TM跟你朔朔,朔朔是你叫的嗎?”

顏祺楓見顏朔被他逗煩了,不由地哈哈大笑了起來,就跟天上掉錢了似的那麼開心。

我看著他們這樣,忽然覺得顏朔得抑鬱症並不是什麼出人意料的事情——有這麼個神經病哥哥,給誰都得壓力大吧?

所以我根本不相信顏祺楓留我吃飯的理由是怕他們兄弟獨處的時候尷尬,估計還是有事找我。但當著顏朔的麵我不好意思直接問,反正顏朔說了,吃完晚飯顏祺楓會把我送回去,到時候在車上問也一樣。

顏朔雖然生了病,但其實並沒有太大的變化,氣氛一直很輕鬆愉快,晚飯以後,顏祺楓看著顏朔吃了藥,盯著他睡著之後,這才提出要跟我一起回去。

“明天池易的葬禮,你跟我一起去吧。”在車上的時候,顏祺楓忽然朝我說道,“我一直覺得池家有問題,現在池易莫名其妙地死了,我更要留個心眼。”

我不由想起那個招魂陣和蠟燭上粘著的袖扣,心裏一片冰涼地想著:“池爻的魂魄難道真是他招走的?”

可他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