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站在他身邊的古蘭清見狀,連忙卡著他的下巴將讓他無法合上嘴,“你竟然想死?你瘋了嗎?”

我看著他唇縫裏流出來的血,早就嚇傻了,生怕他一張嘴,舌頭就會從嘴裏掉出來,但幸好沒有,他隻是咬破了舌麵,還沒來及咬斷,就讓古蘭清攔住了。

“為什麼要攔我!”布萊恩用蹩腳的中文大聲質問道,“你們不就是想要我死嗎?為什麼不讓我如願?!”

周靈鳳和我一樣,完全傻眼了,站在一旁雲裏霧裏地問道:“能不能來個人給我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們怎麼好像都認識布萊恩一樣,他到底是什麼人?”周靈鳳奇怪地道,“我之前查過他的身份,他的確有著英國的子爵爵位,你們這樣,真的合適嗎?”

顏祺楓見周靈鳳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冷哼了一聲,說道:“我說你心瞎眼拙你還不服,你知不知道,這座城堡的邪祟,就是他放進來的!我早在國內的時候就調查好了。”

“什麼?不可能!”周靈鳳不願意相信,他說道:“他是迪拜有名的驅魔師,是我重金上門求得他幫我勘測酒店的,如果這些邪祟真的是他放的,他又怎麼知道我會買這棟古堡,難不成他會未卜先知?”

我卻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因為從一開始,顏祺楓和古蘭清就是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顯然是打點好了一切,讓我來也隻是走個過場,但我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謹慎,連我都沒有告訴。

不過,我還有一點不太明白,便也疑惑地問道:“昨晚我見到琳達,她顯然是上個世紀的鬼,死了起碼一百年了,如果我的夢是真的,布萊恩為什麼還是老樣子?”

“因為他早就已經死了。”顏祺楓說道,“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人類,而是歐洲有名的邪物——吸血鬼!”

我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不可置信地道:“怎麼可能?!你們抓他跟逗著玩似的,吸血鬼不該是很厲害,一隻手能撞壞卡車的那種嗎?”

“他說的沒錯,我的確是一隻吸血鬼。”

布萊恩坐在椅子上,頹然地低著頭,他的中文本來就不標準,現在咬了舌頭,說話更是含糊不清,但是大概意思還是能說清楚的。

“我之所以沒有你說的那種力量,因為我受到了詛咒。”

布萊恩說道:“我的妻子,也就是你看到的琳達,她是個巫師,而諷刺的是:這份陰毒的詛咒,就是她親自給我種下的!”

“她本是全歐洲最美麗的淑女,可她卻在成為我未婚妻之時,愛上了一個潦倒的畫師。”

布萊恩的語氣有些嘲諷,可能是他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麵前說起這件事來吧,畢竟也不是什麼光彩的好事,所以他說兩句,就頓一頓,像是在思考該用什麼詞一樣。

“我們很少見麵,所以我一開始並不知道這件事,而隨著婚期臨近,琳達對畫師的感情愈發的深厚,最後為了悔婚,竟然將靈魂出賣給撒旦,成了一名巫師。”布萊恩說著,語氣有些悲傷,“而她成為巫師的目的,就是為了跟畫師聯手,將我殺死!”

布萊恩又停頓了,像是又重新回到了當時那個令人痛惜的背叛一樣:“但是她養的貓並不知道主人的心思,在我死後跑到我的屍體旁邊,在我的胸前窩了下來……”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成為一隻吸血鬼,可能是心中的怨恨得不到發泄,可能是該隱大帝見我可憐,賜予我神力也說不準。”

布萊恩說著,自嘲地道:“然而哪怕我成了萬千少女都向往的吸血鬼公爵,卻依舊得不到我想要的那個人。”

“我剛成為吸血鬼的時候,性情大變,在又一次發現琳達出軌的時候,我下令將她燒死了。然而事情卻根本沒有結束,因為我發現琳達給我下了詛咒,將我的力量永久封存,卻讓我永生不死!”

布萊恩說著,苦笑道,“你知道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嗎?就是眼看著你身邊的人一點點地老去,你卻根本無能為力”

“那種時候,連忘記都成了一種罪惡。”布萊恩喟歎著,眼眶溢滿了淚水:“琳達不但不愛我,她甚至用自己的死來給我下了世間最陰毒的詛咒,所以我不能放過她。”

我看著他,內心十分地沉重,因為我知道,他一定還愛著琳達,這麼說不過是在嘴硬。

尤其剛剛他自殺的時候,說的是:你不來找我,我就去找你……

“你之所以覺得認識漫長,孤獨難捱,隻不過是沒有遇見那個想要跟她一同蹉跎歲月的人。”我有些憐憫地說道,“或者說你的生命裏曾經有過這個人,你失去了她,就失去了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