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你趕緊躲啊!”

我知道柴昊不忍心傷我,便想要跟容易換個位置,將自己的後背留給柴昊,但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容易卻死死地抱住我,怎麼都不肯鬆手。

我慌的連疼都顧不上了,正急的不行的時候,一聲皮肉跟鋼筋撞擊的悶聲就猛然傳進了我的耳朵裏!

其實柴昊那一下多得是破綻,但容易卻根本沒有躲,而是咬著牙硬生生地扛下了這一悶棍……

血登時就噴了出來,濺了站在旁邊看熱鬧的張小璿一頭一臉,把她的校服都染紅了……

容易抱著我的力道先是猛然一緊,接著就越來越鬆,像是沒有力氣了似的。可一直到現在,他都還緊緊地將我攏在懷裏,密不透風地護著我。

柴昊一擊得手,還想再來一下,我目眥欲裂地看著他,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狠狠地踹了他一腳,將他蹬出去老遠。

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容易的感情,因為剛才那一下容易是完全可以躲開,但如果他躲開,這一棍子不可避免地會打到我身上,所以他寧願自己來承受這樣致命的傷痛,也不讓我受到一點傷害。

可是他的腦袋也是肉做的啊!

我的眼淚簌簌地落了下來,顫抖著手去看他的傷勢,結果隻摸到了一手粘膩的血,令我的心都緊緊提了起來。

“你怎麼這麼傻?”我的心有些受不了地揪著疼,“你不要命了是嗎?剛剛不是很厲害嗎,怎麼就這樣站著讓人打?”

容易卻毫不在意地朝我笑了一下,極為欠揍地道:“你不能有事,唐墨,你沒事就好了……”

說著,整個人便是一軟,帶著一身的重量壓在了我的身上。

我慌張地接住他,但是他再瘦也是個一米八多大個子,我根本承不了這樣的重量,不得不將他平放在地上。

“你不要……你別嚇我,睜開眼睛看看我啊,你不要睡。”我哭著去摸他帥氣的臉,手上的血汙不可避免地蹭到他臉上。

容易疲憊地抬起了沉重的眼皮,看到我跟他說話,就咧著嘴笑了一下:“我感覺有點冷,你能不能抱抱我?”

“你說什麼傻話?抱個屁的抱!”我嘴上這麼說著,卻幾乎是撲到他身上,緊緊地抱著他,哽咽著求他道,“你不要感覺冷,你不要有事,好不好?”

容易的臉色變了變,他看了看我,雙眼幾乎沒有焦距,他努力分辨著眼前的情況,用極輕極輕的聲音說道:“你別哭……”

“我最怕看到女生哭了。”容易的聲音小極了,我不得不將耳朵貼到他唇邊,他的呼吸極其微弱,卻仍是氣若遊絲地說著,“尤其是我在意的人……”

容易說著,緩緩地舉起手來,像是要來摸我的臉,但是隻舉到一半,就毫無預兆地垂了下去,像是斷了線的木偶一樣。

那一瞬間,我的心跳都像停了似的,好像連呼吸都不會了。

“容易你個騙子,你不是說要保護我的嗎?”我毫無形象地撲在他身上,不停地打他,質問道,“你不是說不忍心讓我難受的嗎?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我難受的快死了,你起來啊,你說過要賠我眼淚的!”

原本紛亂不已的倉庫像是被摁下了靜音鍵似的,隻有我的哭聲久久回蕩著,直到張小璿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驚恐地喃喃自語道:“我在做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唐墨,容易,你們在幹什麼?”

剛才容易的血珠濺到了她的臉上,可能是無意間噴進了眼睛裏,解了趙誌剛對她控魂。

她先是不明就裏地咆哮了一句,然後就發現了不對勁,皺著眉摸了摸臉上的血,繼而驚恐地跑了過來,搖晃著容易的肩膀,帶著哭腔問道:“為什麼這麼多血,容易你到底怎麼了,不要嚇我啊!”

張小璿忽然想到了什麼,猛然一回頭,就看到柴昊拿著一根鋼管中窮凶極惡地站在我們麵前,不由大聲地質問:“柴昊,你TM幹什麼呢!”

柴昊像是被張小璿絕望的哭聲嚇醒了似的,手中的鋼管因無力而掉落在了地上,發出“當啷”一聲脆響,我再去看他,就見他一臉矛盾地捂著臉,十分痛苦地蜷起了身體。

那邊的趙誌剛見到他這消極的樣子,停止了對顏朔的毒打,轉身極嚴令色地讓他對付我!

柴昊不忍心朝我動手,但又不得不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