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接連不斷的笑聲漸漸停了,頓了好半晌,他忽然滿不在乎地說道:“犯法是嗎?好啊,那你抓我回去啊,加上裏麵那個被我殺了的女趕屍匠,夠判無期的了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有點不敢相信地質問道,“你是故意這麼做的?”
容易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剛才的語氣就像一個故意犯錯還朝家長示威的小孩一樣,讓我又生氣,又無奈。他明知道我是警察,還要和我說這種話,分明就是在刁難我。但真要我像他說的那樣把他抓回去,我又做不到。
想到這裏,我簡直頭都要大了,實在弄不懂容易到底是怎麼想的,莫非是孩子到了一定年齡段就叛逆了嗎?否則用什麼來解釋他這一連串幾乎稱得上作死的行為呢?
“容易,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有些無奈地道,“你要是覺得我哪兒做的不對你跟我明說,我改就是了。你這樣陰陽怪氣的,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應對。”
容易那邊沒有回答,就在我以為他是故意不想跟我說話的時候,我又忽然聽見他說:“你不用應對,從今往後,你的事我的懶得問,我的事也不要你管。”
他的語氣有些刻意的冷漠,說完這句話就沒有再跟我說什麼。我略有些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沒有看到宋陵南試探的眼神。
回了學校之後,我剛將後備箱打開,容易就冷漠地繞過我走了。留我在原地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算了,小孩子脾氣。”我無奈的朝宋陵南說著,“你去停車吧,我先回班裏。”
宋陵南依言去停車,他剛一走,虎哥的電話就打了進來,無疑是說那個工廠被炸了的事情,我有些心虛地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總不能真的把容易供出去吧,他殺那個女趕屍匠也是為了幫我查案子而已,何況現在趕屍匠的屍體已經被毀了,就算說出去也沒什麼意義。
“那麼大規模的爆炸,可不是普通的案件啊。”虎哥那邊焦頭爛額地道,“我們的人在那裏發現了很多纖維物,但那個工廠卻不是服裝廠或者生產布料的廠房,所以那裏被炸之前一定有很多人出現過。可惜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性質的爆炸。”
虎哥說著,歎了口氣,又道:“如果像你說的,嫌疑人將裴文海綁架到那個工廠,又這麼炸掉,那裴文海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唉,最近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呐,怎麼見天的出命案。”
“事情會解決的。”我安慰地說著套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虎哥顯然心情不好,都沒有跟我扯皮,而是說道:“你說的對,是這個理。誒,小唐,你說,嫌疑人會將裴文海綁架來這個食品製造廠,會不會和之前你在食堂吃出手指的事情有關?”
“其實我也這麼懷疑過,要不我今天晚上到食堂看看?”我說道,“之前你們不是查過食堂嗎,有沒有搜到什麼線索?”
虎哥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說道:“有線索我也不至於像現在這麼無頭蒼蠅似的亂轉不是。那會兒的確把每個人都弄過來拷問了一遍,但是他們真的都隻是普通的打工者。今天查到那個肉製品製造工廠,我就在懷疑是不是那些原料有問題才導致了你們吃出手指頭。要真是食堂的人做的,他們會不收拾幹淨嗎?”
“那你們從食堂剩餘的肉中化驗出什麼沒有?其中有人肉嗎?”我有些苦惱地道,“算了,今天晚上我還是去看看吧,其實之前我就想去的,但是我尋思著人那兒都讓查封了,去了也沒什麼卵用,現在想來,到底是怕漏了什麼重要的線索,還是去看一下,也好安心些。”
虎哥見我說的堅決,便批準道;“行,那你小心些,要不要派兩個人跟著你?”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人多了容易暴露。”我說著,“如果晚上九點我還沒跟你打電話彙報情況,那肯定就是我出事了。”
虎哥在這方麵跟我已有足夠的默契,聽見我這麼說,便應道:“好,我組織兄弟們加班,等你消息。”
得了虎哥的允許,我便能安心地過去查探了。一開始我的確沒打算要去食堂看,因為我知道虎哥他們一定會仔細排查。如果他們都找不出來線索,我一定更無能為力。
但今天我遇到裴文海的時候才恍然大悟,因為虎哥他們可看不見裴文海的存在,萬一食堂裏有類似裴文海這樣的受害者,不是能夠提供絕佳的線索嗎?
這麼想著,我更覺得前途一片光明,隻等放學之後過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