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說道:“我當時說:我看你順眼。”
“胡說,你當時帶我去找林一清,隻是為了讓我把那個盒子給林祈……”
容易噎了一噎,表情忽然有些奇怪,他本來就麵嫩,此時看起來簡直有些委屈了:“這麼說有點過了吧。還是說你就這麼不相信你的魅力?我不能看你順眼怎麼著?”
“一句話,去不去吧。”容易說著,站起來撣了撣膝蓋上不存在的灰塵,“想去現在就跟我走,不想去就當我這一趟沒來過。”
我仔細想了想他的話,還是一咬牙從榻榻米上爬了起來,跟著他走了。
“你會開車?”我看到容易要讓我上他的車,不由吐槽道,“你有駕照嗎?”
容易也沒理我,三下五除二地把我塞車裏去了,我一直吊著可心,怕他撞車,但看那熟練的樣子應該不至於會出什麼事情,我也就太在意,窩在副駕駛座上看窗外光掛陸離的燈。
不一會兒,容易將車拐進了一個地下停車場,說是到家了。我起先沒在意,出了停車場才驚呼道:“你不說去你家嗎?來‘大帥府’幹什麼?”
“我家就在這兒啊。”容易有些好笑地道,“跟我來。”
見他這樣,我忽然有些後悔了,張氏帥府裏麵那麼多鬼,那次我白天來的時候都險些死翹翹,何況這會兒往裏闖呢?這容易不會是要害我吧!
“來都來了,現在才開始害怕,合適嗎?”容易玩味地朝我說道,“放心吧,沒有鬼敢進我的房間。”
我不情不願地跟著他走了兩步,嘟囔著道:“你別開玩笑了,你真的住這裏嗎?這裏可是非物質文化遺產,你怎麼會住在這裏?”
容易見我墨跡,也不作答,幹脆拽著我往前走,左拐右拐地走了差不多十分鍾,我們來到了西苑紅樓群。
容易就變魔術似的,眨眼的功夫,竟然從西南角的牆上打開了一扇門。
“這怎麼回事?”我驚訝地捂著嘴說,“誰在這弄的機關暗道?”
容易沒說話,扯著我進了牆裏,也沒管那大開的石門,將牆上的燈扭開了,就在燈光亮起的瞬間,石門應聲而關,容易帶我順著通往地下的石階走了下去。
“你一直住在這裏?”我有些詫異地道,“從小就是嗎?”
容易哼笑了一聲,說道:“怎麼可能?我就是今年跟家裏鬧別扭了,才搬到這裏住的。這個地道是我爺爺之前偷偷鑿的,那個時候這裏還不是旅遊景點,隻是個普通的圖書館。不像現在管理的這麼嚴格。”
“原來是這樣,你在這住著,沒人發現嗎?”我還是有點不放心,問道,“生活怎麼解決啊,有馬桶WiFi熱水器嗎?啊!這……”
一句話沒喊出來,就讓容易給捂住了嘴,他的嘴唇就貼在我耳邊,說話的時候氣息全噴在我耳朵上,癢癢的。
“別喊,能做到嗎?”容易說著,指尖在我臉上不輕不重地撓了一下,“被人發現了不好處理。你是不是傻?”
雖然容易隻是個孩子,跟他離的這麼近我還是有些不自在,便忙不迭地點了點頭,示意我會保持安靜,讓他趕緊放開我。
容易見我這個樣子,惡意地朝我後頸吹了口氣,見我嚇得一哆嗦,這才大笑著鬆開了我。
“這裏也太大了吧?不會把紅樓群的地基給掏空嗎?”我驚愕地道,“你竟然還弄成了森林主題房,真是鬼斧神工。”
我剛才的驚訝不是為了別的,正是感歎於這個地下室的構造,這裏很開闊,但不空曠,很涼爽,但不陰暗。
裝修也極為精細雅致,有棋牌室和健身房不說,天花板還特意做成了星空,再配上綠色係的壁紙和家具,親近自然的感覺讓人一瞬間就放鬆了下來。
“這是什麼?”我指著西牆邊的一個雕像,問道,“不是菩薩,也不是關公,這是哪路神仙?”
容易看了我一眼,隨意說道:“這是我們容家的恩人,我爺爺早些年受過他的救助,所以囑咐家裏的孩子要世代供奉恩人。”
“也不早了,衛生間在裏麵的櫃子裏有新的毛巾和牙刷,你趕緊收拾一下來睡覺吧。”容易說著,坐到了床旁邊的桌子上,拿出了一張試卷開始做,“這裏隻有一個衛生間,你先洗。”
我有點尷尬地應下了,扭扭捏捏地去了衛生間,洗完澡之後,我出來問他:“我睡哪兒啊?”
“這邊就一張床。”容易的筆在手裏靈活地轉了兩圈,然後回頭拿亮晶晶的圓眼睛看著我,促狹道,“你也看到了,連條沙發都沒有。”
瞬間我就懵逼了:“啊?那怎麼辦?有多餘的被子嗎?我打個地鋪?”
“那多麻煩呀?”容易丟下手裏的筆,好整以暇地朝我走過來,表情流裏流氣的,說話的時候還時不時咬一下嘴唇,“反正床這麼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