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羨慕,抱著欣賞的態度看了看她旗袍側衩下若隱若現的大長腿,正想說話,卻忽地瞧見她冰肌玉骨的手腕上正汩汩地流著鮮血,連帶著係在手腕上的一方錦帕都被浸透了!
“你沒事吧?”職業病讓我覺得這事不簡單,於是慌忙走上前去,欲拖了她的手來查看,卻讓她靈活地躲開了。
我自知唐突,便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唐墨,這是我的警官證,你出了什麼事情,盡管跟我說。”
沒成想她聽了這話不僅沒有將事情和盤突出,反而異常詫異地盯著我看,用一種既是驚訝,又是歡喜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思量什麼。
我由著她打探,心說雖然現在老人跌倒敢扶的不多了,但我好歹也是人民警察,幫人自然是我分內事,何況她還是個大美女,平時應該沒少被優待才對,我不過是問了她幾句話,也不用那麼驚訝吧?
這麼想著,卻見她微微彎下膝蓋,頗有古時候大家閨秀的樣子地朝我福了一福,繼而溫溫柔柔地朝我說,“姑娘有禮,我叫趙安心,今日出門,不當心讓玻璃碴子劃破了手腕。本不妨事的,勞姑娘費心了。”
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文質彬彬的女孩子,有點不知應對,又笑著跟她說了幾句話,愈發覺得她溫婉賢淑。
當下更是擔心地朝她道:“手腕的傷怎麼能這麼敷衍地應付呢?我看這傷口好像還蠻深的,我還是帶你去醫院吧。而且你這止血結打的不對,該是係在上臂。”
說著,我想幫她解了手腕上的結重新綁好,但又一次被她躲開了。
趙安心對我的接觸好像很慌亂,躲開之後又接連往後退了好幾步,對著我的視線還帶了幾分恐懼。
我疑惑地“欸?”了一聲,正要問她怎麼了,她卻找了個借口倉皇地逃走了。我莫名其妙目送她離開,在原地轉了兩圈才想起來我是要找人問路的。
想到趙安心剛才的奇怪舉動,我疑惑地擰了擰眉,正要轉身再去找別人問路,卻忽然感覺有人站在我身後盯著我看!
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讓我十分難受,便急忙裝作不經意地偏頭用餘光看過去,卻什麼都沒發現。
我以為是宋陵南回來了,就喊了兩聲他的名字,但根本沒得到回應。無奈之下隻好繼續往胡同裏麵走,打算看到人再問路。
不一會兒,我來到一處開在胡同外側的圓拱形出口前麵,打算從中繞過去,先離了這條深不見底的胡同再說。
說來是真巧,我這想法剛一出,竟然就打眼看到胡同正對麵有一條橫切的岔路,正欲上前,又看見那條路上魚貫穿過五六個身著灰色軍服的男人,瞧那樣子應該是扮成民國大兵的工作人員。
我心下一喜,急忙追上去,還沒說話,那群人就像是見到敵人一般,動作僵硬地停了下來,繼而齊齊的托起背在身上的長步槍,動作極快地將槍上了膛,做出一副備戰的姿勢,端著槍朝我轉過身來!
一開始,我還以為這是他們為了更貼近民國時期大帥府生活而特意設計的動作,不僅沒有躲避那些黑洞洞的槍口,反而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預備等他們忙完了再問路。
然而等他們這一轉過頭來,我卻差點把魂都嚇掉了!
這些人哪裏是什麼工作人員?哪個地方的工作人員會是他們這個樣子的?!
我站在他們前麵,這麼打眼望去,竟是一塊正常的皮膚都看不見——這五六個人全都慘不忍睹,渾身上下盡是凝結的血漬和硝煙……
其中一個人幹脆隻有半個腦袋,另外半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削掉了,傷口上盡是黑色的汙血和泛黃的腦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