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山穀的一條石徑上,一個垂髫女孩兒,黒巾蒙目,款步而行。而一個梀發少年,手舞一柄竹劍,跟隨著女孩兒,上下左右,前後穿繞,躍起如鷹擊長空,潛行似靈蛇入草,左轉右旋,前伏後擊,讓女孩兒在一片片劍影之中,時隱時現……遠望,猶如飛碟護花之美!
“長天哥哥,不要練了,陪無傷說說話吧。”
“小姐,長天答應過師父,此生追隨小姐,保護小姐,不敢懈怠自己。”少年收起竹劍,和女童並肩而立。
女孩兒從袖中摸出一塊絲帕,一手摸到少年的臉頰,一手輕輕地擦向少年額頭上沁出的汗珠兒。
少年慌忙躬身退後一步,避開了女孩兒的芊手兒。
“那,我說的話你會聽嗎?”
“會。”
“好,那我不許你日後,再和我這麼生分,在我麵前不要拘束,把我當成你的好朋友。”
“這……這個……”
“怎麼,你不聽我的話嗎?”
雖然,蒙眼睛的黑巾,幾乎遮住了女孩兒的半張臉,但癟起的嬰唇,和鼓起的雙頰,賣力的表示著女孩兒:生氣了,委屈了!
“小姐,長天聽小姐的話。”長天慌慌地道。
“那我們以後就以好朋友的方式相處,不用講究什麼禮數了。”
“是,小姐。”
“哼!一聽你就沒有真心把我當成朋友。一口一個‘小姐’的叫著,多生分呀!”
“我……我沒有……”
“還說沒有!那往後你就喚我無傷妹妹吧。”
“可,可是……”長天麵露難色。
“好吧,我也知道這會讓你為難,要不這樣,在師父他們麵前,你還叫我小姐,我們倆的時候,你就喚我無傷妹妹。”
“嗯!”
“那你現在喚我一聲兒。
“無……無……無傷……妹妹……”
“長天哥哥!”
女孩兒的唇角掬起了一彎純真的笑意來,滿足地回應了一聲兒。
“小……無傷妹妹,咱們抓緊趕路吧。”
長天言語間,帶著一絲急切。
“長天哥哥,不急,你先聽我吹一支曲兒吧。”
“可……可是……”
不等長天把話說完,無傷已從腰間摸出一支竹笛,輕啟嬰唇,霎時,清脆悠涼的笛聲在山穀中彌漫開來,時而如翠鳥鳴春,時而如水過砂石,時而如急雨臨池,時而如雪落無痕……
長天聽的癡了,不忍再去催擾無傷。
一曲終了,日隱西山,斑駁的霞光映著岩鬆峭壁,撒落山穀,宛若仙境。
“唉_——”長天不覺歎息了一聲。
“怎麼了?長天哥哥。”
無傷把竹笛掛回腰間,伸出手摸到長天的手,牽住。
長天的手顫了一下,沒有移開。
“這麼美的景色,你看見一定會喜歡。”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不喜歡聽我吹的曲子呢。”
“我喜歡著呢!”
“你別難過了,長天哥哥。我雖看不見眼前美景,卻人在其中,感臨身受,嗅之有味,觸之有形,心察神往,別有樂趣。”
“無……無傷妹妹,我們要抓緊趕路了。”長天提醒道。
“不急。”無傷輕聲一笑。
“可……可明日就是雲峰之約,我們……”
“長天哥哥,”
無傷打斷了長天後麵的話,忽然問道:
“你一人能否應付七個甲等武士?”
“不在話下!”
“再有一名要離一般的刺客呢?”
長天低頭,沉聲道:
“長天誓死護小姐周全。”
“嗯,這就是了”
“小,無傷妹妹,問我這些做什麼?”長天心裏有些疑惑,莫名的有點緊張。
“無妨,有人在這穀中為我們設伏。我若猜的不錯,他們應在出穀處伏擊我們,隻是我一時想不出是誰要對我們下手。
現在天色將晚,我們先尋個棲身之所,歇上一晚,明日破曉起身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