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牢,充斥著難聞的黴味兒,窸窣的鐵鏈聲嘩啦作響,雲輕語匍匐在鋪滿肮髒的雜草地上,沾滿血漬的白衣已經辨不清本來的麵目,原本豐潤白皙的手臂也已經不複存在,枯槁得如同枯枝一般的手腕上套著兩個鏽跡斑斑的手銬,淩亂得比地上雜草還要肮髒的頭發掛在頭上,這便是曾經赫赫有名的雲家十六小姐——雲輕語。
哐當一聲鐵門緩緩拉開,幽靜的地牢盡頭傳來一陣腳步聲。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本來如同死人一樣匍匐在地的雲輕語動了動,抬頭望去,牢房的那頭走來一個身穿黑色裹邊翔雲錦衣的男子,玉發高束,麵容冷峻。
“嗬,終於來了!”看到男子,雲輕語譏笑一聲,眼中布滿濃濃的恨意。
“帶出來!”男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匍匐在地狼狽不堪的雲輕語,厲聲吩咐著跟在身後的兩名獄卒。
兩名獄卒接到男子的命令,冷漠無情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打開牢門走進去毫不憐惜的將匍匐在地的雲輕語拖了出來。
嘩啦的鐵鏈聲頓時響徹整個地牢,雲輕語身體被拖著,也無力反抗什麼,但當從男子麵前拖過時,心不免一陣疼痛,眼中布滿深深的恨。
雲輕語被拖離了地牢來到刑房,這裏雲輕語再熟悉不過,自從十年前自己被帶到這裏後,每天自己在這裏接受者非人的刑罰,嚐遍了世間所有的酷刑,而今日那個男人也一樣不會放過自己。
“嘔,”一陣嘩啦啦的水撲來,雲輕語的雙手被懸掛在刑房一麵血跡斑斑的石牆上,身體因為沒有支撐點而垂落著,拉扯著手腕上沒有愈合的傷口很快便被拉扯出鮮血,臉上被撲了一盆火辣辣的涼水,水流過身體大大小小無數的傷口就猶如千萬根銀針刺穿著全身的肌膚。
“打!”原本隻有四人的刑房裏,男子冷冷的站在離雲輕語不遠的前麵,一雙鷹勾的眼睛毫無感情。
兩個獄卒接收到男子的命令,隨手拿起邊上粗大的鞭子狠狠的抽打在雲輕語單薄的身體上。
“嗯!”雲輕語悶哼一聲,身上再次被開了一條血痕。
啪啪啪不斷地鞭子抽打在雲輕語的身上,鮮血順著破爛的衣裙緩緩落在地上,甚是淒美。
看著鞭子打得差不多了,男子擺了擺手,獄卒停下手中的鞭子站到一邊。
男子走上前,骨節分明修長的手緊捏著雲輕語的下顎,強迫著雲輕語抬頭與自己對視,厲聲說道:“說,解藥在哪兒?”
雲輕語蹙眉,下顎幾乎快要被男子捏碎,一雙布滿恨意的眼睛瞪著男子,嘴角忽地扯出一抹嘲諷,“陸易離,你真是可笑,我說過了我沒有解藥,若是我有解藥我的明兒又何至於死,我又何至於被你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裏。”
“哼,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那是你咎由自取,在婉兒的膳食中下毒,這麼惡毒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你這樣的女人不配為婉兒的姐妹。”男子聲音冷漠,在提到“婉兒”兩個字時卻有著萬般柔情。
“嗬,我蛇蠍心腸,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雲輕語嘴角譏笑道,似乎在嘲笑眼前這個自以為一世英名的男人竟然被一個女人這般耍弄,真是可悲,自己若是要害死雲芳婉有一百種方法,又怎麼會用下毒這種最爛的手段。
“你敢說你無罪,婉兒這十年來所受的苦你可知道,枉費婉兒還一直替你求情,真是不識好歹。”
“我不識好歹,”雲輕語突然自嘲道,“陸易離,你可真是可笑,你廢我修為,斷我手筋腳筋,別說我沒有解藥,即便是有我也是絕不會交出來。”
“好,既然你不交就別怪朕不顧及我們多年的夫妻情分,用刑。”平淡無波的聲音,帶著幾分徹骨的寒意,陸易離站在一邊,兩個獄卒聽見陸易離的話,上前首先潑了雲輕語滿身的鹽水,接著長長布滿荊棘的鞭子一鞭又一鞭狠狠的抽在雲輕語早已殘破不堪的身上。
“嗯,”雲輕語緊咬著牙齒,因為手腳筋被挑斷的關係整個身體懸掛在鐵鏈上,鞭子每抽一下,身體便搖晃一下,新的鮮血暈染開來覆蓋住舊的血漬,原本雪白的衣衫幾近被鮮血染紅。
鞭刑過後接著是炮烙,燒得赤紅的鐵板毫不猶豫的烙在雲輕語單薄的身體上,立刻就冒出一股肉烤焦的青煙。
“嗯!”額間汗水滑落,雲輕語緊咬著牙齒,已經記不清這十年來自己身上被烙下多少個印記,每日每夜的承受著各種殘酷的刑罰,過非人般的生活,這些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曾經說這輩子隻愛自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