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童貫換了新的作戰陣容,兵發二十萬,東路軍劉延慶出雄州,入新城。西路軍劉光世出安肅,入易州,兩軍於涿州與郭藥師會合。當時,蕭幹手裏隻不過是兩萬軍隊,憑瀘溝河布防線。
蕭幹知道情勢嚴峻,敵軍眾多又得郭藥師引導,自己根本就沒有勝算,於是又急忙喚回了耶律大石,暫時放棄對金人的北方防線。
劉延慶在左右兩路大軍中的官職最大,兩路會合後他就成了主帥,他以為勝券在握,不必膽小拘泥,雄心勃勃的傾巢而出。
河北兵行軍不講紀律、不講陣法,應該是不懂陣法,二十萬人看上去很混亂,可郭藥師是遼國統帥出身啊,他看到河北兵這個樣子,感到很擔心,就給劉延慶提起了建議。
“郭藥師諫曰:“今大軍拔隊行而不設備,若敵人置伏邀擊,首尾不相應,則望塵決潰矣。”
劉延慶聽了不以為然,“什麼玩意,什麼‘望塵決潰’不‘望塵決潰’的,你這不是扯雞巴蛋嘛!有我在這裏會‘決潰’嗎?你小看我是不是?要不你來做主帥?!來,來啊,你別客氣,你比我牛逼,你來指揮!”
郭藥師看到劉延慶發怒,隻得奉承道:“主帥玩笑了,我隻不過是提個建議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劉延慶高昂著頭道:“我說藥師啊,你要知道,我們這可是二十萬大軍,他蕭幹能有多少人?撐死兩萬,還都是被金國打殘廢的過一遍的,這些不都是你告訴我的嗎?我們有什麼好擔心的,擔心的應該是他們!偷襲就讓他偷襲,我還怕他們不敢出來應戰呢!”
郭藥師一肚子憋屈,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啊,自己是個降臣,哪裏有自己的地位啊!他隻好忍住心中的委屈,看著二十萬河北軍就這樣無組織、無陣法的前行。
遼軍,在盧溝河以北嚴陣以待,和金兀術交戰負傷的耶律大石也趕來回來。
陸飛總覺得這樣一味的防守不是辦法,這樣會動搖遼軍士兵的人心的,等死的滋味不好受,等死不如求生。
想到這裏,滿身熱血的陸飛又給蕭幹和耶律大石提起了建議:“我料宋軍傲慢驕躁,劉延慶一定以為我們怕了他們,所謂驕兵必敗,所以我想在他們還沒到燕城之前,提前阻擊他們一次,這樣必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出現。”
蕭幹道:“我們的契丹英雄,我蕭幹是越來越佩服你了,你很有膽量、很有謀略,但是你要知道,如果偷襲阻擊不成功,你將會有性命危險的,你考慮好了沒有?”
耶律大石也說道:“頑石,前幾日我說過,回來的時候就給你和曼珠操辦喜事,所以我們還是采取一些穩妥的辦法為妙,盧溝河水深,我們有大量的弓箭隔水相抗,不必冒那個風險。”
陸飛卻道:“你是這麼想的,國舅也是這麼想的,那麼劉延慶更是這麼想的,所以誰都不會相信遼軍中有人敢主動出擊,采取偷襲阻擊,所以我若是去了,就會出其不意,兵法雲,唯奇兵方可製勝,我又觀察天象,料定傍晚時分有風雨大霧相助,那時候劉延慶肯定摸不清我的虛實;再者,我們契丹騎兵的速度、機動性又比宋軍強出許多,即使失敗也可以快速撤回的,還請兩位長輩答允頑石,頑石定不負所望!”
“好!”蕭幹拍手大叫,蕭幹大叫一聲好後,又歎了一口氣:“想我大遼建國之初,像你這樣的奇才猛將那是數不勝數啊,但是經過上百年的安逸生活後,卻後繼無人,舉國上下再也找不出幾個像你這樣的人才了!今日,今日我真的被你身上的那股男兒熱血感動了,感動了……仿佛,我仿佛又從你的身上看到了無數先祖的身影,你有著和他們一樣的男兒豪情,一樣的熱血激昂!”
陸飛跪地:“謝國舅爺誇讚,男兒就應保家衛國,這是份內之事。我請兵五千,從右側擊其腰部,另懇求國舅爺再派出一支隊伍,迎頭擊之,他們隊伍綿長,受到襲擊就會大亂。我已經和宋軍交過一次手了,知道他們不僅戰鬥力差、一擊就跨,而且人都特別膽小,看到身邊有人戰死就會丟盔棄甲的竄逃;還有,他們的將領是從西北過來的,但士卒全部都是當地人,中間缺乏磨合,兵不識將、將不識兵,所以很難組織反擊,一個地方潰亂了,全軍就都會潰亂。綜合這些,二十萬這個數字並不可怕,我們隻要出奇兵擊潰他們一個點,就等於擊潰了他們整條線,擊潰了一條線就等於擊潰了大宋全軍。”
蕭幹又拍手道:“好,小將軍的言論我很讚同呐!一切都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