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天氣晴朗,萬裏無雲。
金色的陽光照在屋頂的白雪上,幻化出各種奇妙又絢麗的光斑。
宋寧睡醒過來,不見顧承洲,也不見了老爺子,索性接著躺回去,繼續補眠。
迷迷糊糊睡了大概一個小時,兩人從外麵回來,腳步聲很輕的進了病房。
宋寧睜開眼,揉著眼睛坐起來。“爺爺,你怎麼起這麼早。”
顧老爺子的臉色比起昨天已經好了許多,推著坐在輪椅裏的顧承洲,說:“承洲暫時沒什麼事了,醫生說可以先回去繼續觀察。”
“那我通知秦朗過來辦手續。”聽說可以出院,宋寧馬上扶著扶手要站起來。“大過年的,住在這裏確實不怎麼舒服。”
“讓你受委屈了。”顧承洲伸手扶她。“對不起。”
宋寧心中一動,抬起眼眸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記起來了?”
顧承洲仔細辨認了下她的話,輕輕點頭。“是的。”
宋寧怔怔的看著他,頓時喜極而泣。“太好了……”
顧承洲眼眶發紅的將她抱進懷裏,一聲長歎。
“好了,多大的人了,這點事就這麼激動。”顧老爺子哼了哼,掉頭出了病房。
宋寧低下頭,在老爺子看不見的地方吐了吐舌頭,嗓音很大的讓顧承洲坐下,自己去收拾東西。
雖然允許出院,但依舊要進行繼續的治療。
秦朗給顧承洲配了一副助聽器,這樣和他講話就不需要吼來吼去,跟吵架似的了。
蔡航年假期間陪李媚回了趟老家,回來後就去了東江。
宋寧因為顧承洲退伍一事成了定局,幹脆把東江那邊的工作辭了,一心一意打理彙愛。
過了元宵節,顧承洲頭上的傷口基本愈合,老爺子也從九湖山搬了出來,帶著顧承洲和宋寧,回到了霖州的懷風老家。
顧家祠堂常年有人負責打理清掃,因此並不顯破敗。
顧老爺子這些年,雖然身居要位,即使退了影響力也幾乎無人可比。但從未給老家這邊開過任何方便之門,甚至不跟當地的駐軍部隊過多接觸。
這次回來也是靜悄悄的,兩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車,除了顧家村的人,誰也不知道老爺子到了霖州。
上完香,老爺子領著宋寧和顧承洲走了一圈,踏著紛飛的細雨,慢慢返回顧家祖輩留下的老房子。
房子顧老爺子的爺爺留下的,已經很破敗的一間泥房,裏麵基本已經不能住人了。
村裏幾次要幫忙把房子翻修,顧老爺子都沒同意。
修房子是小事,就怕有人借著這個機會,宣傳一些完全沒影子的事,壞了顧家的名聲。
站在門外看了一會,顧老爺子搖搖頭,徑自朝村長家走去。
顧家村地理位置偏僻,周圍群山環繞,空氣清新醉人。
進村的山路已經修成了水泥路,村裏的青壯年,也基本都去了顧家,開在懷風縣城的工廠上班。早晚有班車接送,相對來說,條件並不是太差。
到了村長家坐下,老爺子陪著村長說話,宋寧插不上,於是拉著顧承洲去外麵參觀。
在懷風縣待了一天,因為行程消息泄露,祖孫三人當晚沒留宿,直接走了。
學校已經開學,宋寧辭職後什麼都不做,就陪著顧承洲做康複訓練。
情人節這天,顧承洲去醫院複診,宋寧做產檢,出來都已經中午了。楚修謹來電話,說是晚上有個公益活動,問他們要不要去參加。
“什麼樣的公益活動?”自從開了公益醫院,彙愛賬戶的資金缺口越來越大,宋寧對這種有人願意掏錢的活動,特別有興趣。
這頭,楚修謹翻了下活動說明,笑道:“是一家雜誌社成立十周年慶典,風範是主辦方,陳丹說想讓你也一起參加。”
“是有人纏著她,所以才拉上我的吧。”宋寧一語道破他的用意,笑道:“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去。”
“下午六點,麗景酒店頂層的觀光餐廳。”楚修謹報上地址,又說:“到時候我安排你們走特殊通道上去。”
“明白了。”宋寧掛了電話,側過頭笑眯眯的看著顧承洲。“晚上有個公益活動……”
顧承洲的傷口雖然愈合了,頭發還沒怎麼長出來,而且還很瘦,看起來有點嚇人。
他指著自己的臉,笑問:“我這樣子去,會不會嚇到人。”
“嚇人才好呢,省得別人跟我爭你。”宋寧握住他的手,溫柔呢喃。“春節那會,看到閻珮珮我都想掐死她。”
“這麼嚴重。”顧承洲傾過身,在她臉上親了下,笑道:“我就是什麼都記不住了,也不會忘了你啊。”
宋寧白他一眼,差點把他剛醒來的事情翻出來,想了想到底沒說。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不知者無罪。
他那個時候確實不認識自己,會說那樣的話一點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