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一幅虛實結合,立意悠遠的水墨畫躍然紙上。
收了筆,宋寧側眸望向那位男青年,客氣的做了個請的姿勢。“該你了。”
“水墨畫不是這麼畫的……”男青年支吾半天,訥訥出聲。“你這是在炫技。”
“先生,我很討厭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宋寧蹙起黛眉,語氣森冷。“我就是在炫技,你不是號稱你們國家,在你很小的時候就普及著個技能嗎,你也可以炫一下。”
“……”男青年低下頭,默默招呼同伴落荒而逃。
圍觀的人紛紛鼓掌,目光讚賞的看著宋寧。
顧承洲與有榮焉,笑眯眯的過去擁住宋寧,高高豎起大拇指。
宋寧嬌嗔的看他一眼,回頭衝圍觀的群眾拱了拱手,轉身往外走。
“不參觀了?”顧承洲又笑,低沉的嗓音宛若大提琴般優雅婉轉。“我還不知道,你這些年居然練出這麼一身本事。”
宋寧微微抬眸,目光望向遠處。“當年考研的時候,爺爺跟我說,美術具有無窮的魅力,‘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並希望我能成為傳統文化的傳播者,兜了一圈,我慶幸自己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顧承洲心中動容,臉上寵溺絲毫不加以掩飾。“你做的很好,我和兒子都為你感到驕傲。”
“少誇我了,我其實做的還不夠多。”宋寧收回視線,搖頭苦笑。“彙愛如今已經運轉正常,我的下個計劃,是讓所有偏遠山區的小朋友,都能接觸到我們的傳統美學。”
顧承洲輕輕在她肩上拍了拍,無聲支持她的決定。
出了白石老人的故居,兩人回到鼓巷繼續閑逛。宋寧看到好吃的,又忍不住要買,直到肚子實在裝不下才作罷。
就近找了咖啡店坐進去,宋寧還是老規矩,要了一杯牛奶,顧承洲則要了杯咖啡。
秋日午後的陽光,溫煦又醉人,宋寧看著身邊的顧承洲不住彎起唇角。
難得享受這樣的寧靜時刻,顧承洲的心情也十分放鬆,笑著跟她回憶小時候的生活。
宋寧的童年泛善可陳,不是跟著爺爺上山采藥,就是和沈澈打架,偶爾也和沈澈一起,欺負鎮上的其他小孩。
聊了一陣,宋寧心血來潮,叫來侍者要了紙筆,讓顧承洲坐著別動。
“要給我畫像嗎。”顧承洲單手支頜,笑吟吟的看她。“別畫的太醜。”
“放心吧,你已經很醜了,我不畫也那樣。”宋寧一點麵子都不給,手裏的鉛筆更是沒有絲毫的停頓。“而且你醜的很有特色。”
顧承洲心知鬥嘴皮子自己鬥不過她,索性老實的閉上嘴,含情脈脈的看她。
宋寧的素描畫的並不是太好,但顧承洲的五官和表情,還是抓的很到位。
畫完,她把筆一放,舉起他的畫像,笑眯眯開口:“先生請付錢吧。”
“多少?”顧承洲看著她筆下的自己,一顆心瞬間軟的化成水了。“隻要你說出來,我立即支付。”
宋寧又笑,徐徐豎起左手,張開五指。
“五塊?這也太便宜了吧。”顧承洲含笑逗她。“我可以給你五十。”
“五個億。”宋寧佯裝生氣的瞪他。“必須現金。”
“好,現金就現金。”顧承洲實在演不下去,直接笑場了。“老婆,你這是敲詐勒索。”
宋寧得意挑眉。“對啊,我就是敲詐勒索,你不願意的話我馬上換人。”
“願意,一千個一萬個願意。”顧承洲捉住她的手,徐徐放到唇邊吻了下。“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願意。”
“油嘴滑舌……”宋寧抽回自己的手,懶洋洋的支著下巴看他。“我好像又想吃東西了。”
顧承洲汗了下,扭頭四顧。“要吃什麼,我們現在就去。”
宋寧但笑不語,抬手看了下表拉他往回走。
到家已經是中午兩點多,宋寧精神還不錯,直接拖著顧承洲去了廚房,指著冰箱的南瓜說:“要吃南瓜餅,你親手做的。”
顧承洲頭疼的看著她,認命點頭。“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下,我做好了馬上叫你。”
宋寧衝他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退出去,一路哼著不成調的歌,心情十分愉悅。
來到客廳打開筆記本電腦看了會新聞,想起彙愛此次活動的賬單還沒處理完畢,於是關了網頁,打開管理層發過來的報表。
忙了約莫半個小時這樣,李媚忽然打了電話過來,一接通就說:“親愛的,我跟你說件事,你千萬要沉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