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空繁星萬點,銀河素練分輝。夜幕中透著無限清爽,淨韻無塵。
紅顏一個人在牢裏靜靜地候著,他的心由初始時的不安變得冷靜下來。他知曉天水教雖是江湖第一名教,但他絕不是什麼忠正善良的門派。今時被捉此間,其結局如何自家尚能擬料。隻可惜連日來與月容兩處茫茫不見,更聞不到半點音信,直教人心灰意冷,真不知他可遭不測?這一刻,有誰解她心中之苦?
紅顏沒有再想下去。大難來時需要的是冷靜與從容,因為悲傷的淚水改變不了一切,堅強和勇敢才是渡過難關的利器。窗外幕空浩瀚、淒寂。紅顏向外望了一眼,默默垂下頭來。
忽聽嘩啦一聲響,牢門的鐵鎖被打開。獄卒推開門對紅顏道:“姑娘,出來一下。我家李總管叫你。”
紅顏問道:“李總管是誰?”獄卒道:“當然是李元開總管。”紅顏一聽李元開喚自己,心裏頓時踏實起來。先時在幽穀中月容也曾與她提過李元開,知他是天水教少有的仁義之士。於是紅顏便放心跟著獄卒來見李元開。李元開見紅顏被帶來,便對手下道:“快給吳姑娘鬆綁!”遂手下為紅顏鬆綁。接著李元開辭退下人,對紅顏道:“這幾日吳姑娘受苦了。”紅顏道:“皮外之傷,沒甚要緊的。”李元開請紅顏坐下,把月容的事一一告訴了紅顏。紅顏聞聽雙眸煥彩,驚喜道:“原來他沒事,多謝李總管救命大恩。”紅顏感激涕淚,說著起身跪拜。李元開忙扶起紅顏,道:“肖公子現在龍夫人院中,我二人先去看他一看。”紅顏聽罷喜上眉梢,忙同李元開趕往龍夫人的房間。
二人穿過花園,來帶月亮門前,李元開帶紅顏一同進去。紅顏來到門內,見前麵房間裏有一老婦人的身影從窗欞上映出,紅顏暗想:“想必這就是老夫人的房間。”於是仔細觀瞧,見龍夫人屋外徒有兩名巡夜之人,屋內亦不見得有月容身影,不由得紅顏爍秋波四處尋看。那步子也顯得有些遲疑。待二人來至龍夫人清居內,見一老婦人滿麵慈容,正跪於佛龕前焚香禱告。
李元開上前拜見道:“手下李元開,拜見夫人。”龍夫人起身道:“李總管不必多禮。”又問道:“李總管來我這想必是有事。”又見紅顏不覺問道:“這位姑娘是誰?”李元開道:“她是好夢園主之女,與自然門少主前幾日同被當做金火堂的人抓了,險些遇害,今日才被手下救出。教中別處多有不便,特來此拜見夫人。”龍夫人聽後看了看紅顏道:“這姑娘生的嫣容貴秀,不知叫什麼名字?”紅顏忙道:“吳紅顏拜見夫人。”龍夫人道:“紅顏,這名字好聽。”接著龍夫人又道:“想我那女兒纏玉年齡和容貌都與姑娘差不多 ,前一陣子去了鄉下他表哥家,今兒還沒回來,卻把我冷落了下來。今逢姑娘有難,無處可依,教中規矩又多,即然李總管把你帶來,也是彼此緣分一場。你且暫留在我身邊做我的幹女兒,不知姑娘可願意?”
紅顏聽言拜謝道:“紅顏多謝夫人不嫌之義,感激不盡。可惜紅顏多有江湖微塵冗事纏身,若他日境況安允,卑女還當離去。”龍夫人笑道:“緣起緣滅,一切自有安排,能留幾日就留幾日,我豈會難為吳姑娘。”紅顏見龍夫人乃明理之人,忙俯身拜謝。龍夫人含笑將紅顏扶起。
李元開回看扮著巡夜人的月容此時正在向裏張望,原來月容隻三更出門值差,白日少見,已避人嫌。故而紅顏初來時不見月容。此刻夜已深,月容出來職事,卻正見李元開和紅顏。李元開忙喚月容進屋與紅顏相見。紅顏一見月容不禁一頭撞在月容肩上,絞斷柔腸。龍夫人見了奇怪,李元開忙將二人之事重又細講,方使龍夫人不惑。李元開又對月容道:“今日之事,斷然不大,但稍有差池,你二人性命仍在旦夕。依我之建,少公子且離此地,在我身邊為好,凡事也好多有照應。吳姑娘在此有龍夫人照顧,你也可放心。”
龍夫人道:“李總管所言甚是,教主他不大理事,全由李總管一人掌管天水教,教中人數眾多,不知什麼人有歹意,一時也照顧不及,肖公子先同李總管在一處使最好不過。”月容點頭,與紅顏暫分隔幾日。紅顏欣然會意。遂李總管帶月容離開龍夫人的清居。門前另換人守夜。
月容邊走邊問李元開:“李總管,今日吾與紅顏相聚,緣何不允我二人就此離開。”李元開道:“暫住幾日也不妨,今日一早,顏振來天水教挑釁,揚言要掃平天水教。於是教主下令加緊戒備,不準有可疑之人進出,以防不測。”如果你二人此時冒然出去,如若被抓,到時更為麻煩。我看待事情有平緩之時再去也不為遲。”李元開又道:“過幾天就是端午佳節,龍教主要與教中弟子一同開懷同慶。到時自可與我同去會宴,吾欲在教主前為你解困釋疑,我想教主在勝樂之時,大可不計前嫌,放你和吳姑娘離開這是非之地。”月容欣慰道:“一切全由李總管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