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空空的腦海裏已無需再續淒怨。
就在此時,牢房的門開了,一總管模樣的人從外麵走了進來。月容的兩眼呆呆地望著監獄的角落,沒有在意來認為誰?而來人卻先辭退了看門人,恭敬地對月容道:“少門主莫非不認識在下了?”神覺告訴月容來人在和自己說話。月容默默轉過頭來,雙眸漸釋出驚異之光,隻覺此人似曾在哪裏見過,一時卻換不上名來。那人見月容如此模樣便道:“在下是天水教總管李元開呀,當日顏振攪亂先鋒山之時,我們曾見過麵,難道少門主忘了不成?”月容聽他這麼一說也漸漸地記上心來。
李元開問月容道:“不知肖公子如何落入我天水教?”月容知李元開乃忠義之士,正好賴以為救命稻草,便將事情原尾說了一遍。李元開聽後忙安慰月容道:“少門主不必擔心,此時事我自有安排。”此時外麵有巡視人路過。李元開壓低聲音道:“此處不便多說,日後李某自會救公子出去,公子且寬心以待,李某先告退。”說著李元開推門出去,走時還向月容點頭示意。月容輕出一口怨氣,他從李元開的話裏感覺到了希望,放寬心思,目送他離去。等候他的營救。
三日後,月容依舊在牢裏關著,卻沒聽到任何動靜,便有些恢心。心想那李總管大概有所不便,脫不開身,不能前來。也許自己這最後一絲希望到了破滅之時了。
約摸到了中午,看門人進來送飯。對月容道:“飽飽的吃吧,吃完這頓,今天晚上還有一頓,吃完了就到極樂世界享福了。”月容明白自己的大限之期已到,於是謝過來人,欲用飯之時,連日來令他夢縈魂牽的紅顏的身影又浮現在腦海裏,自思量此刻焉知紅顏生死,臨別之時竟不能見她最後一麵?於是月容謂來人道:“敢問兄長,與我一同擒來的那位姑娘現在何處,可否容我見他一麵?”那送飯之人一聲詭笑,歎道:“好一個多請客,臨死還對心上人念念不忘。用不著急,今天晚上你二人就在黃泉路上見麵了,以後你兩個就長相廝守了,不過要當心,幽冥界很黑,常有餓鬼出沒,別吃了你二人。”說完那送飯的又是一陣詭笑,轉身出去。
月容聞聽送飯人如此言語,不由得淡然一笑,原來是自己在自找沒趣。“緣盡如此,誰能奈何?”想此月容已無複多慮,豁然坐在地上,大口吃飯品菜,時而又抓起一旁酒壺,仰脖快飲。與生離死別比起來,酒之苦辣又算得了什麼?相反他倒有些覺得那酒毫無勁力。直至晚餐時,月容亦是這般慷慨痛快用飯,那門外獄卒見此情景搖頭歎道:“將死之人,原來都是這副德行,死也要做個飽死鬼!”月容聽罷,眉頭微皺,卻不理會,依舊大口飲酒,大塊吃肉。有詞記月容當時情景曰:
一夜不堪回首,暮雲籠盡長愁。多少往事問東流,人卻是,故夢中憂。當日小樓有我,今朝 酒,誰伴枕邊羞。裙袂含情依身柔,紅燭畔,未老恩成秋。
凝眸容顏依舊,雲鬢芳襟,仍在難處苦候。可憐餘生,終難牽,伊人手。悠悠明月如鉤,淒淒 銀漢隔晝。千縷相思,都已隨花落,黃昏後。
正當月容繼續快飲飽餐之時,不想那饅頭中有異物礙齒。月容佯裝擦嘴將其從口中取出,注目觀瞧,原來在饅頭裏塞這一細小紙卷。月容避開門人,將身側臥一旁,打開紙卷爍目細看,不禁雙眸煥彩。繼而月容又做無事之狀,照常用罷想像中的最後一餐,將未飲完的殘酒放在身旁,靜靜地倒在幹草堆上,假意睡去。
三更夜半,看門人都已睡去。夜寂寂,聽不到一點的動靜。
兩名劊子手懶洋洋地打開月容的牢門,那一身的殺氣與凶殘不言而喻。不過今天輪回中做刀下鬼的卻是他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