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異世歌
公主登上王座成為一代皇者,可還會有王子如約而至?
楔子:青然心事
那時暖陽在,十裏醉春風。
十三歲的任青然悄悄換上自己最好的衣裙——那身逢年過節才舍得穿的白裙,帶著自己的丫鬟黛兒從相府後門偷偷跑了出去。曹姨娘不許她出門,說是怕掉了相府的麵子。但每年三月三上巳節那天,她都會等姨娘小姐們都離開後偷偷帶著黛兒到洛水邊上采蘭草。
“三月三,生軒轅。”洛水邊已擺好宴席,公子小姐們或席上飲酒,或水裔采蘭,衣香鬢影,好不然鬧。她遠遠地躲在河下遊,遙遙望著那邊喧鬧如火的盛景。此岸郊宴盛大而熱鬧,有人觥籌交錯間放聲長嘯;有人眉目傳情時秋波暗送,無人注意到遠處一隅少女豔羨地偷瞄,揣著羨慕,揣著自卑,揣著無法言說的少女心事,像偷兒一般害怕又渴望地偷瞄著……
後來是怎樣的情狀她已經記不清了,所有三月三的記憶都漸漸被時間磨得模糊,隻有遇見他那一瞬的記憶長存不減。記得那天郊宴他踏歌而來,劍眉星目,龍章鳳姿,談笑間,奪了多少小姐淑媛的心神。她望定他,久久不能回神……
“小姐又在思念某人啦?”每每黛兒這樣調笑她,那人的身影就會不覺間浮上她的心頭,絲絲甜蜜入扣。她笑罵黛兒,麵已羞紅卻不自知。自從那日采蘭初見,驚為天人,一見傾心,相思已入骨。任青然開始變得不是任青然了——向來素麵朝天的她也開始攢錢買脂粉;向來隻關心柴米油鹽的她也開始留意那人的好喜惡厭;聽到別人嘴裏吐出他名字,她心跳如鹿撞。她打水時,井裏是他的身影;她沉睡時,夢裏是他的身影,恍恍惚惚似夢似真……
豆蔻年華,盈盈十五,娟娟二八,寒來暑往,幾番冬夏,她日夜思念的都是他。
那天黛兒歡天喜地跑來,大大的杏眼將她望著:小姐!小姐!黛兒打聽到一個好消息,你猜猜是什麼?
她:猜不中。
黛兒:小姐你真無趣。(放小聲)我聽說你跟那齊王早已指腹為婚。
她眼睛一亮:騙人,我不信。
黛兒:好小姐,千真萬確!張管家的那口子喝高了漏嘴說的!
她激動地拉著黛兒的手,問了一遍又一遍: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她跑去問張管家家的時她這樣答。庭中雛燕呢喃,花木向榮,她從未覺得春光能明媚至此。
第二天,她做了有生以來最大但的事——她攔了他的車架。她不知自己是怎樣出門,怎樣守在他早朝必經的路上,怎樣挺身攔在他的車架前,她像是無意識的人偶,被自己的感覺所操縱,待她回過神來時,她已經攔在了他麵前。
他從馬車裏走出來,俊美的容顏仿佛攏盡了周圍所有的光。他問:姑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