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李敏,她為了應付這場突如其來的危機,召開了中層以上的會議。作為渤海集團的總經理,曹連軍首先發言,“我看他們這夥人連市裏的領導都不放在眼裏,的確有來頭。所以,我們不能把寶壓在政府的身上,要靠我們自己。如果他們真來廠子破壞,我們要奮起反擊,該打就打,該殺就殺,絕不能眼看著他們把廠子破壞掉。”
“曹總說得不錯,不管是公安還是武警,敢要在廠區破壞,我們就和他們鬥,他們要是先動手,我們也不含糊,今天,就是三千多員工和他們對峙,才迫使他們退卻的。”
李敏聽了很感動,“謝謝在座的各位,也謝謝所有的員工,一定把我的感謝帶給每位員工,如果渤海集團能挺過去,每位員工月加薪伍佰元。”
“放心吧,董事長,人在廠在……”
會議開到半夜,所有中層紛紛表態,鬥誌盎然。
最後,李敏叮囑,“首先一點,要保護好所有的員工,不能死人,實在頂不住,全部撤下來,準備好班車,把所有的員工平安帶出廠區…… ”
一個不眠之夜就這樣過去了,所有的人也都困了,除留了少數人值班外,都去睡了。
李敏躺在沙發上不時的打瞌睡,折騰了半晚上,她也實在困了,秘書進來了幾次,都沒驚動她。恍恍惚惚中,李敏覺得好像是山洪爆發,很快的把她把整個渤海集團夷為平地。山洪過後,所有一切,蕩然無存,隻有歪倒的老樹上的烏鴉在哀鳴,不由得,她一下子醒了,氣喘籲籲的,還出了一身的冷汗。
李敏確信,東升一定出事了,否則的話,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不會不吱聲的。他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更能說明他被控製了,還有韓非的電話,不是無法接通就是關機,她一定也出了事。到底出了啥事?她焦慮不安。東升在北京開會,難道那個劉智趁機打劫?要知道,東東升剛查封了他的夜總會,他是不是報複?她試著又撥東升的手機,還是關機。
現在,她的心思不在集團,而是在東升的身上。他要是出了事,這個家可怎辦呀。不會的,不會的,自己瞎想了,明明他在北京開會,怎會出事呢?她一下子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可還是惴惴不安,心神不寧。
天漸漸明朗起來,一輪紅日顫悠悠的從地平線上升起來。她長出了一口氣,這個夜晚終於平安的過去了,就好像跟以前一樣,廠區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如果上午沒啥事的話,下午一定趕回去,她拿定了主意,進衛生間洗漱了一下。
秘書把飯打來了。
“廠裏情況怎樣?”她問。
“除了員工有些議論,沒有啥事。”
“沒事就好啊,你也一夜沒合眼了,吃點去睡一覺。”
秘書應著出去了。
李敏喝了半碗稀飯,勉強吃了一個雞蛋。這精神一鬆懈以來,困意就上來了,本想著洗個澡再睡,進了臥室,往床上一趟就不願意動了,隨便拉過被子一蓋,就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急促的腳步聲把她驚醒了。
秘書闖了進來,“董事長,不好了,公安和武警又把大門口封堵了,他們硬往辦公樓闖,被安總堵在了大樓門口,雙方正在僵持著,他們把槍頂在了安總的頭上。”
聽了這些,李敏立馬精神了,“快走,”她說了句,兩人急匆匆的下了樓。
此時,廠區裏亂起來,大批的公安人員和武警不斷地湧入,他們都帶著武器,手槍、半自動衝鋒槍,防暴警察頭戴鋼盔,手持盾牌和警棍,狙擊手更是搶占有利位置。相比之下,集團的保安人員明顯處於劣勢,人不但少,武器也差,手裏緊握的橡膠棒更顯得寒酸,他們被武警人員逼的不時的後退著。
警車上的大喇叭開始喊話了,放下凶器,否則一切後果自負!放下凶器,否則一切後果自負……
威嚴的話語使部分保安怕了,紛紛扔掉手中的橡膠棒,躲到了一邊。很快的,辦公大樓被武警控製了,省安檢團的人員首先占領了財務部,所有工作人員被他們扣押,財務室亂作一團,為了找到所要的東西,他們威逼、利誘,並開始動手打人……
生產區大門旁,安德貴還領人死守著,哪怕是槍頂到額頭上,他也不退縮。好漢難敵四手,最終,他還是敗下陣來,被公安人員銬在大門旁的電線杆上。其他保安一看,丟下手中的木棍都跑散了。
安德貴可吃了苦,被幾名武警圍上去一頓揍。立時,鼻子嘴裏淌血,兩眼烏青,還被人抓住頭發往電線杆子碰,碰的他腦袋轟轟的,眼前光發黑。又被警棍亂戳了幾下,渾身都痙攣,直不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