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檣想著既然來到新的學校,陳浩然也不和自己一班,方檣想重新開始,過沒有和陳浩然連在一起的生活,青春實在太倉促,命運把它裝訂得太拙劣,拙劣得讓方檣在青春的尾巴才意識到自己的青春,獨屬於自己的青春,隻剩下泛黃的幾頁沒有填上。

三天的軍訓在知了聒噪的叫囂下,宣告結束。校園一片喧鬧,大家都爭相和教官照相留念,方檣沒有參與進去,而是回課室收拾一下新書回家預習。隨後同學們都回來課室,循例聽班主任說放假的注意事宜什麼的,方檣看見陳雪也回來了,剛一坐下,陳雪就拿著手機向方檣展示剛剛和教官照的合照,方檣看著笑魘如花的陳雪,突然有了一種羨慕,那正是她身上一直缺少的青春氣息,躁動卻張揚。正在方檣看得出神時,陳雪拉了一下方檣手說:“你看看他,好帥,和你那個初中同學有得一比呢~”方檣抬頭望向陳雪所指的方向,看見一個的確是可以用帥來形容的男生走進班來,一直以來,方檣並不認為陳浩然在她心中是帥氣,陳浩然皮膚比他白很多,缺少男生的一種陽剛之氣,他看起來似乎不像是愛笑的男生,但渾身卻散發著一種吸引力,至於是什麼,方檣說不上來。陳雪看見方檣好像剛第一眼見他的樣子,不禁驚訝道:“方檣,你不是吧,軍訓第一天你暈倒時倒在他身上,就是他背你去校醫室,你那麼快把人家忘記了?”方檣聽了也覺得自己有印象當時是倒在前排一個男生身上,後來她清醒後也忘了這回事了,她也一臉木然地說:“當時我清醒過來時,隻看見班主任,沒有其他人。”陳雪聽了恍然大悟:“也對,當時你還暈著呢,那還管得了什麼帥哥,對了,我聽歐陽露露說他叫左立,以前他倆初中一個班。”左立…方檣在腦海裏過了一遍這個名字,心裏突然有股暗湧的情愫,但方檣的理性馬上把它排斥開來,高中是一個敏感的階段,尤其在對待學生之間的戀情方麵,既不像初中時的懵懵懂懂,卻也還遠沒有大學時的堂而皇之,十七八歲的少年男女心中,誰沒有些暗湧的曖昧情緒,但一旦暴露在陽光下,仍然不可避免地被扣上“早戀”的帽子,成為同學校友間最熱門的談資。而方檣,她承認自己膽小,也許也是她怕自己一顆逃離的心會傷害到另一顆等待的心。

大概五點多,方檣才從學校坐車回到家,周曉惠也早已煲好了湯等著方檣回來,進到家門,方檣就像是回到久違的地方,她不禁感歎:時間真是個好東西,方檣也真切感覺到自己第一次有了念家的感覺,不禁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麼鐵石心腸,有時候方檣也會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獨生孩子,怎能如此不依賴,這麼多年,方建國和周曉惠對這個獨生女兒也是極盡寵愛的,盡管對她也是要求嚴格,但方檣這麼多年也是那麼寵辱不驚地過來了,嬌氣倒沒有,周曉惠和方建國他們倒覺得自己的女兒實在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他們擔心自己的女兒是不是失了女孩子該有的活潑,所以從小方檣被他們拉著去學了很多才藝,而方檣學了鋼琴後,那憂鬱的氣質卻越發慎人,他們也隻好作罷了,後來也反倒想通了,認為這樣方檣也許更能靜下來讀書,做個靜靜的美女子也好。

在家休息了兩天,方檣突然有點想念新學校。昨晚,方檣做夢了,夢見左立,他說她欠了他一句道謝。醒來,方檣望著臥室的白色的天花板出了神,突然感覺那天看見的左立的臉陷在上麵,朝她諂媚地笑著,肆無忌憚。方檣慌了神,閉上眼睛決定繼續睡,這一睡就到了中午,周曉惠來房間叫方檣吃中午飯,吃完午飯後,方檣決定提早回學校,可周曉惠聽了硬是讓方檣叫上陳浩然一起去學校,方檣沒有說不願意,她不想周曉惠擔心自己,她無非是怕方檣自己去學校沒有人陪伴不習慣,於是方檣去叫上了陳浩然一起回學校。陳浩然見方檣主動來找自己去學校,本來打算在家多待一會兒的計劃也立馬取消了,和方檣去了坐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