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這盞藍色的燈,牛姑娘狠狠地揪住吸在她腳踝上的血螺。手子見狀立馬蹲下,說:“來來,我看看,這,這……”他嘴巴直噓,但是牛姑娘卻用手一擋,男女授受不親!手子抬頭看了下堂叔,然後說:“你爹在這,都什麼時候了!”
牛姑娘擼起褲腳,露出雪白幹淨的腳踝,光滑細嫩的皮膚上卻趴著一隻彩色的血螺,血螺頭處微微泛紅,正在吸著她的血。手子伸手一拽,牛姑娘不自主地拿手一蹭,說:“疼!”可是,手子輕了手拽卻又弄不下來。堂叔在一旁看得甚是著急。
“哎!”龍丘日沒有管他倆,他發現了周圍竟有另外三扇門。“你們過來看,勁秋!”龍丘日走到一扇門前,轉過身,突然看到牛姑娘在歪著眼狠狠地瞪著他。勁秋也扭了個頭,瞧見了牛姑娘那一臉相,又把頭扭回來,癟著嘴望著龍丘日。
龍丘日眉頭一抓,對著手子說:“你那樣不行,拍一下再猛一拽!”
手子手剛伸到牛姑娘腳下,幾個人就忽然都往一邊倒去,全趴在地上,接著就感覺船在倒著轉。龍丘日手還扶著這扇沒打開的門上,身子隨著船轉的是頭暈目眩。手子忍著肚子裏的翻滾,硬是一把拽下了這隻血螺。藍色的懸頂燈照著龍丘日手扶著的這扇門,上麵畫著一個禿頭圖案,和之前看到的那些是一模一樣。
龍丘日還是不懂前人這到底什麼意思。船在旋轉時明顯有翻動的跡象,幾個人慢慢身子就直立起來,看來是船又恢複到原來的狀態了,可是,外麵到底什麼情況,他們依然是無從知曉的。牛姑娘的腳踝紅了一片,她自己用手絹將腿給纏起來。龍丘日用力一拉門,就見門縫裏也往外透出藍色的光,他趕緊拽開門看,卻從裏麵衝出一股惡臭至極的味道,嗆得他是大口大口地換氣。
勁秋沒躲開,也被中氣味。這味道就是屍體腐敗的臭味呀!但是,血螺趁著他們不注意,竟全部從上麵溜了下來。葛地是最早發現的,看到地上的這些血螺,突然大聲叫起來。手子“哎呀”一聲,說:“我說怎麼屁股上發癢,快幫我看看!”勁秋吐了嘴口水,還是覺得嘴裏有無盡的臭味。
“退後,快,走一步是一步了!”龍丘日對著大夥說,血螺不動聲色地在地上緩慢地移動。手子叫著他屁股上有呀,可是血螺已經圍起來了,龍丘日隻好用袖子將嘴一擋,然後鑽進身後的過道裏。他們都跟著鑽進去,卻都張大嘴往外吐。手子罵道:“你娘的,怎麼不說一聲,呸!”
裏麵的氣味確實熏人,但是過道處不見任何東西,倒是血螺在門口堆積起來,都不敢追進來。堂叔察覺到不好,說:“此趟前去,必是凶多吉少!”龍丘日一聽,立馬駐足,看著堂叔。堂叔望著大家,說:“海裏生血螺,本就是大煞之兆,現在這裏又是屍氣熏天,鬼杯圖,來路不簡單!”
龍丘日聽他這麼說,倒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但是事已至此,龍丘日說:“堂叔,任天由命吧!”堂叔指著龍丘日說:“你這小子,命中八字有過陽之氣,雖有大難卻難遇身家性命之災,可是我們就不一樣了。”
牛姑娘頭十分暈眩,滿腦子盼著船快點停下來。她手扶著頭頂,腳踝處又深深地疼痛,聽自己爹在這說些沒用的,就撒起氣來,便嗚嗚地哭起來。堂叔聽女兒哭起來了,趕緊問什麼事,手剛離了牆,堂叔就一屁股坐倒在地。牛姑娘也不哭了,扶起他爹便又哭起來。堂叔說:“怪我了!”
龍丘日歎了口氣。葛地見大家都死氣沉沉的,就故意笑起來,說:“沒想到,我們就來摸個寶就這般不走時運。”說也奇怪,就在葛地說了話後,船就慢慢停止了轉動,最後竟一點不動了。龍丘日實在是難以忍受這裏的氣味了,就趁機往前跑,勁秋也追著他跑過去。
過道不長,龍丘日跑開沒一截,就見前方燈火通明,跑近了看,又是一間大船艙,四周點著同樣的藍燈,龍丘日目測了下大概有七八盞。可是,龍丘日注意到船艙有一麵在自己膝蓋高度處的地方和其他地方的顏色不一樣,湊近一看,龍丘日發現這裏是透明的,也就是可以看見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