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笑你呀!”這人還是笑,但是說了句他能聽懂的話。這龍丘日是沒想到的,便吃了一驚,趕緊問:“你是哪人?”
這人就沒有說話樂,垂頭喪氣,往龍丘日肩膀上拍。龍丘日數了下,他拍了他三次,是有些煩人。這人拍了他後就走了,龍丘日倒反過來跟著他,問他怎麼回事。可是,這人就不說話,他急性子人,急得腸子都要斷了。
這人也不理他,帶著他繞到了院子的前門,站在這就看到了剛才看到的橋,橋在右手邊這個地方。擊石聲從眼前這個石坊裏麵傳出來,石坊前有對鷹的雕像。
石坊門關著,龍丘日問他幹嘛,眼卻看到了旁邊堆著的一堆巨石,石頭都有四五個人高,這讓他想到了巨人石像,很好奇。這人沒回答他的問題,但是說:“你推門進去看看。”龍丘日看了他,想:好生奇怪!
他上前推門,門卻推不動,他是低估了門,以為是木門,但是門是塗著灰漆的石門,隨便一推當然推不開。門軸轉動發出沉重的響聲,裏麵傳出錯綜交雜的落錘聲,和著開門聲,形成了首交響樂,還是四三拍的。
門推開半扇,裏麵的人還是忙得熱火朝天的,但是當他一進去,首先是幾個人看到他,錘子鏨子就停了,接著,大家都停了錘子鏨子,像是音樂遇到了休止符。一下周圍安靜下來,龍丘日卻聽到了同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隻是聲音要小的多,還有就是街道上人群嘰嘰喳喳的聲音。
他聞到股鬆木的香味,突然,一個人“叮”地敲出聲,其他人都跟著敲起來。
龍丘日右腳還留在外麵,心雖然鬆了下,想了想還是退回來,卻被和他一起的那人推進去。裏麵的人沒再理睬他,光著膀子扛著大鐵錘大鐵鏨往躺在地上的石頭上砸。石頭有的出了相貌,有的還沒有,出了相貌的竟是就是外麵的巨人模樣,也就是這裏人的模樣,和剛才女官的手下是一個模樣。
大汗淋漓的石匠門緊張有序地敲打著石像,這個院子長寬都闊,每個石像的一旁都放著一個爐子,炭火旺得一股熱氣噴在上空,爐子有半人高,底下堆著的是沒膝的炭渣,都沒人收拾。炭是鬆木炭,剛才聞到的香味就是爐子裏出來的。
《走木》一書中記載:木以鬆為精,以楊為貴,以槐為尊,以衫為窕,鹹萬木數,白果益顏,奇異養身,桃木修神,棗益髒,梨健味,楂興胃……取去蟲蝕鬆木,燒,趁其熱入壇,加蓋悶五日有二,留色澤亮黑者,為上乘炭木。
鏨子是沒鏨幾下就要入火燒一會,然後其他的鏨子繼續上,石像大,動用有一臂長的鏨子雕琢出來的卻十分精美。院牆邊就斜靠有幾個成品,龍丘日吃驚著,這不是和外麵的一模一樣嗎?是一樣的,但是這裏,龍丘日搞不明白。
龍丘日慢慢走下去,人生地不熟,他還是怕呀!院子中間有個暢通著的門,裏麵也有人在幹同樣的事,大家都不說話,埋著頭雕琢著石像。幾百號人在敲擊著石像,而一邊則有人站在石像旁,用小鏨子,削片,石磨,石粉,給石像磨紋理,上光度。
他伸頭看了下四周,悄悄地走到了門前,看到這裏也是同樣的情況,但是裏麵的後麵有座大屋,也是兩層方形屋疊加在一起,側麵都是白色牆粉刷上去的,這點和江南地帶的建築倒是相似。
正門旁是兩對小門,沒有窗戶,全石頭建築,白石板門上雕刻著幾隻黑鷹,頭頂沒長發,是禿鷹。這時,門外那人進來了,拍了下他肩膀,說:“哎!哎!不能進去!走吧!”龍丘日莫名其妙,“啊?!”他正想進去呢,因為屋子內有尊雕塑,甚是奇怪,頭是禿鷹頭,身子卻是人的身子。
他猜這雕像是當地人的圖騰或者是他們崇拜的神靈,那人就拉著他往回走。鐵錘“叮咚叮咚”地敲個沒停,一聲聲都開始刺耳,而且是很刺耳,龍丘日就超了他的先往前跑。跑出大門,就看到遠處有隊人馬好好蕩蕩地過來。那人拉著龍丘日就跑,躲到了一家屋後,探著頭朝石坊門口看。
石坊門口來的這大隊人馬,是人多車多,車是八個輪子的,上麵還插著個旗子,所有的馬匹都披帶著厚重的盔甲。那人說那不是馬,是“驫”。龍丘日不知道什麼是驫,但是那些“馬”一停了蹄子,看那蹄子,包裹著厚布,腿足有母豬的腿粗,長著黑色的深毛,停了蹄子就開始低聲吼叫起來,粗啞的嗓子像是叫驢在交媾。
大“馬”車上載著的人全清空,都下來,大門全部敞開,就有人從裏麵出來,背上頂著石像,後麵的人陸陸續續地出來了,一個石像耗動了幾十人抬。石像壓得“馬”車的鐵輪陷進了土中,幹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