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村自三麵環山,獨留北方通往黎城,但路途遙遠,又需穿過一片森林,森林中又多有野獸出沒。故而南山村中人自與外界往來甚少。所幸山中資源甚廣,村民靠山衣食無憂,可安然度日。村落雖不大但村中居民純樸善良,自相互扶持,村中一片祥和,倒也令人向往。
這日,天邊殘陽如血,天色漸暗。村內炊煙嫋嫋,燭光稀落。偶有幾聲狗吠,自村中傳出。
村中一草屋內。一對中年夫婦正滿臉緊張的望著床前正為自己兒子把脈的郎中。眼中盡是焦急。良久,那老郎中才鬆開了病人的脈搏,望向了那對夫婦。
“張老,您看我兒情況如何,身體可有無大礙?可有性命之憂啊?”中年村夫見老郎中張老望向了自己,連忙行禮問道。張老隨直起身拱手道:“壯士且安心,貴公子脈相平穩定無大礙。昏睡至今許是受了驚嚇。觀貴公子麵相氣色稍遜,我便開些補血安神藥物與貴公子,不消幾日定可恢複如常。”
夫婦二人聞言大喜,忙作揖行禮。那婦人道:“外麵天色已晚,去城裏的路又需過那老樹林,夜晚多有野獸出沒,著實凶險,不若今晚就在此處歇息了吧,明早我夫自會護送張老回城,您看意下如何?”
張老向外一望,見果真夜幕降臨,天空已繁星點點,略一思索,便點頭應下,由那村夫領去客房歇息去了。
屋內,婦人悄然坐到床頭,輕撫床上少年麵頰,哀歎不止。
床上少年生的劍眉星目,年約十五六,稚氣未脫的麵龐自有一股英氣散發。而此時少年卻抿緊薄薄的嘴唇,緊閉雙眼,麵色蒼白,安靜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穩,除去麵色略發蒼白其餘看似卻並無大礙。
忽然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響,村夫推門而入,望了床邊一眼,隨即便向婦人說道:“張老說黎兒並無大礙,娘子還是別太傷心了。”“唉,說是無事,可黎兒不醒,我心實在難安啊。”婦人難掩愁色,歎道“好好的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你跟他一起上的山,怎麼也不知為何如此啊?”
“唉。”村夫也是一臉愁悶:“本來也是無事,隻是分頭尋藥這一工夫,回來看黎兒就已躺在地上人事不省,好生怪異,此間定有蹊蹺。咱們還是等黎兒醒後仔細詢問吧。你且先去休息,這裏就交給我照看吧。”
婦人卻搖搖頭:“罷了,我還是在這照看吧,我還不累,夫還是安歇去吧。這有我一個就足夠了。”
村夫見自家娘子猶自堅持,便踱步走進房間坐到椅上,望向床上少年,自閉口不言。打算就此靜坐一宿。
一夜無話。
婦人見外麵天色漸亮,隨即便從床邊坐起,揉了揉略發酸痛的雙腿,起身取了件衣物披在了已睡熟在桌邊的自家夫君,又望了一眼猶自閉目不醒的兒子,便走出房間,奔向了廚房準備飯食去了。
南山村的清晨還是略為熱鬧的,在一片雞鳴狗吠之間,村民早已收拾妥當準備開始新一天的勞作。村中招呼聲絡繹不絕,吵吵鬧鬧,熙熙攘攘。
婦人準備好了吃食,見張郎中已然起身,在自家庭院中打起了拳,便沒有多做打擾,徑自走進主屋,準備叫起自家夫君:“醒醒,該起了,天已放亮,快用些飯食,過後護送張老回城吧。”
村夫茫然睜開眼,隨即恍悟,懊惱道:“怎的睡著了,本想陪你們一夜的,真是年級越大越不中用了。”
婦人展顏一笑道:“夫昨日上山想必也勞累非凡,夜上還不歇著,怕是身子都要垮了,如何說的自己沒用,快些洗漱用飯吧,這裏就交給我照看吧。”
村夫點頭應下,隨即走出了房間,路過庭院,順便招呼了張老一起,直奔廚房而去。
屋內,婦人見得兒子還未轉醒,心中猶自暗暗焦急。幾欲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