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姷這幾日總覺得有些頭疼,情況嚴重到白天吃不下,晚上睡不著,成天做遊魂狀飄飄蕩蕩,並且不斷的唉聲歎氣。
又是一個無眠夜,月黑風高,蚊子亂飛,青蛙亂叫,時不時還有村裏的狗叫聲傳進破舊的小屋裏。
身下的小木床吱呀吱呀的叫著,隨著一個翻身,便似要塌了一樣的晃了起來。
“你還睡不睡,吵死了!”一聲嬌嗬從隔壁傳來,明顯帶著不悅。
長姷翻身的動作停在一半,也不敢動了,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等了良久,隔壁的呼吸聲平穩以後,長姷才動作甚是輕微的緩慢翻身,改為趴在小木床上,兩隻大眼忽閃忽閃的眨著,心中惆然。
為什麼別人穿越不是錦衣玉食的公主娘娘就是什麼江湖上的絕世高手,就算次點也能混個王府的小丫鬟當當,不定哪日飛黃騰達了一躍成了王妃,吃香的喝辣的,一大堆人跟著。
怎麼到了她這就變成了一個破落小村裏教書先生的女兒,還是那種沒了娘的,二娘看不順眼小妹不待見的丫頭。
她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長姷以前的確想過在大城市太累,不如回老家買塊地自己種種,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可她也隻是想想,沒想到老天這個爺爺太過疼她,她隨隨便便的一個想法便真的幫她實現了,痛快的讓她都來不及後悔。
起初,一躍成了五歲的小娃娃長姷還傻樂了幾天,白白年輕了那麼多誰不高興?可沒過多久,她便樂不出來了,直歎現實太過殘酷。
在現代,五歲的小娃娃能幹什麼?無外乎吃喝玩樂哭哭鬧鬧撒撒小嬌。可她呢,個子都還比不上灶台高就得伸著小胳膊去做飯,給二娘和小妹洗衣服,活脫脫的惡毒後娘壓榨的小奴隸。
關鍵是她爹爹還不管,成天扯著本書念什麼之乎者也,吃飽了睡睡飽了吃,日子過得比後院的豬好不到哪裏去。
這麼說絕對不是她嘴巴毒討厭他,而是事實。
她爹爹宗秀才年輕時據說曾經一度是村裏的風雲人物,識字多還會作詩,在村裏目不識丁的人眼裏都快成了神仙般的存在,可惜,村民湊錢讓他去考取功名,他落榜而歸,從此便一蹶不振,村民也越漸看不起他了。
若是隻因這點原因長姷不會那麼不待見宗秀才,最關鍵的一點是,宗秀才在落榜回來之後竟然還帶了個青樓女子,在她每日操勞養家的娘親麵前大秀頹廢墮落風,日子久了,她娘也終於受不了了,一個夜黑風高夜,偷偷摸摸的走了,從此沒了音信,獨留下她繼續在這火坑掙紮。
長姷當真是欲哭無淚啊,但是卻不怪她,可能潛意識裏,沒有把那個女子當做是她娘吧,所以,那女子沒有責任帶著她一起逃出火坑。
朦朦朧朧中,長姷聽見有人叫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便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立在床邊瞪著她,女孩長得稍有姿色,卻一臉的嬌氣,想來不是什麼溫婉女子。
“你在做什麼!”她尖細的嗓音叫著。
長姷翻了個白眼,這女孩是二娘的孩子,也是宗秀才的便宜女兒,叫做長玉,是跟著二娘一起來到宗家的,隻比她小一歲。
磨磨蹭蹭的從小木床上爬起,慢吞吞道:“如你所見,睡覺。”
長玉滿臉的怒氣,道:“還睡什麼睡,都什麼時辰了,趕緊去做飯!”
“你不會啊。”長姷沒好氣道,手卻摸到一旁架子上的衣服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