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前些日子下雨從河中衝到穀澗的鱸魚,雖然味道不如春時柔嫩,卻也鮮美,你嚐一嚐。”藍若說著夾了塊魚放入顧亭笙的碗中,後者想也不想連忙塞進了口中。
“你就不怕我下毒?”想起之前邀她進舍時,一臉防備和警惕的樣子,現在卻絲毫不懼。
“你若是想要下毒早就下了,何必等到現在,再者,隻要你想下毒,你以為我能躲的了嗎?”顧亭笙口齒不清地說道,天策營的夥食不好,準確來說是極差的,剛如營時,飯菜難吃的常常令她食不下咽,不帶一絲油水兒,就算整碗湯潑在身上也不用擔心會弄髒衣服,風一吹,太陽一曬,又跟原樣無異,甚至連淡淡的油腥味兒都沒有,所以好不容易開葷,不是吃貨的顧亭笙表示,也秒變肉食動物。
藍若一瞬地怔愣,隨即笑了起來,“那倒也是。”
“你怎麼會到找到這裏?”藍若問,正如她一開始說的,幽蘭穀雖不偏僻,但想要找到的人也很少見,而且她一來,就引來了一批殺手。
“不知道,誤打誤撞的就進來了。”顧亭笙飛快地往嘴裏扒著飯,眼看一盤鮮美的鱸魚就要被她吃完了。
“那可真巧。”藍若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人化身饕餮/
“是啊,你不是也說過嗎,這是緣分。”顧亭笙繼續往嘴裏扒飯。
“緣分麼?”女子眼裏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目光,顧亭笙雖然全心全意地吃飯,但眼角的餘光還是敏銳地抓住了這絲變化。
“既然是緣分的話,你以後就留在這裏好不好?”
顧亭笙捏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心想著,她又不是誤闖穀中的蓋世美男子,這女人要她留下來作甚麼?難不成有那種癖好?
“飯吃完了,還……還有麼?”佯裝專心吃飯,什麼都沒有聽見的樣子,顧亭笙大擺空空的連一個飯米粒兒都沒有的幹淨的飯碗。
桌上一片狼藉,藍若淡淡地掃視一眼,卻沒有半分驚訝的樣子,“你想吃的話自然會有。”
“嘿嘿,太餓,太餓。”顧亭笙隻想趕緊轉移話題,找個機會偷偷溜了。
藍若起身,顧亭笙的目光追隨她的身影而出,正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藍若陡然停住腳步,顧亭笙的神情也一下子嚴肅起來,豎起耳朵,靜聽屋外的聲音,手再次摸向來腰間。
藍若回過頭,纖長的食指豎在唇邊,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動,自己外出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顧亭笙點了點頭,但腳步還是在藍若消失在門口的時候踏了出去,隱在樹影中。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黃衣女子出現在視線中,藍若出現在她身後的時候,她渾然不知,隻是試圖將一個裝著什麼東西的大型麻袋一個勁兒地往密林中推去。
“黃裳,你在做什麼,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藍若在她身後靜立半晌,皺著眉,看著她異於尋常的舉動。
那個叫做黃裳的女子似乎受到了驚嚇,連忙扔下手中的東西,卻是不敢回頭,隻支支吾吾地回道:“沒、沒做什麼,姐姐,什麼都沒做。”
藍若狐疑地看了一眼被她試圖塞進黑暗中的麻袋,那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這裏麵裝的是什麼?”
“啊?魚,魚,這是我新打的魚。”黃裳連忙說道,忽然一個輕快地轉身,一把挽住藍若的胳膊笑嘻嘻地說,“姐姐,你都不知道,今天我的運氣有多好,一出穀中,就發現了一條特別大的魚,差不多有一人那麼長,我當時就可興奮了,立刻想到要把它抓回來獻給姐姐,沒想到這魚還挺難纏,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它捉到的。”
說著,古靈精怪地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將藍若挽著朝屋內走去。
顧亭笙默默翻了個白眼,這姑娘能不能有點智商,編個理由也編的這麼爛,還一人高的魚,當她身旁的女人是白癡嗎?
藍若聞言,歎了口氣,黃裳偷偷瞥了一下她的臉色,在心裏期望著能夠蒙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