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轉眼間,明竟大學畢業了,心緣也已經離開兩年了。兩年間,明竟再也沒有她的消息。
她就像他生命裏的一陣風,無論他怎樣努力也永遠抓不住。
也許他們的開始本就荒唐,他和她就像是兩塊同極的磁場,同性相斥,這麼簡單的道理,他怎麼就忘了呢?
此刻,明竟站在田壟上,望著徐偉指手畫腳地和工人說話,望著收割機迅速地在金黃色的稻田裏碾過,望著那帶著飽滿的穗子的稻秸,心中滿是奇怪。
徐偉,那樣一個跳脫的城市男孩,何時變得像他腳下厚重的土地一樣踏實了?
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連徐偉都變了,那心緣呢?在那個他完全不了解的陌生國度裏,她又會變成什麼樣呢?明竟不由得對著那金黃的田野發起愣來。
徐偉走近他的身邊,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和塵土說:“今天就到這了,明竟,我們走吧。”
明竟轉過身來,他們並肩走在那坑坑窪窪的田間小路上,陽光亮得耀眼,與那一望無際的金色稻田相互輝映。
“明竟,你覺得這怎麼樣?”徐偉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抹著汗道。
明竟聳了聳肩,道:“不怎麼樣,枯燥而乏味!”
“你呀!”徐偉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就是心氣高,以前讀書的時候就想著往大城市跑,現在就更看不上我們這些鄉巴佬嘍!”
“鄉巴佬。”明竟探究地看著他笑道:“你倒是挺入鄉隨俗的嘛!才來半年就和這些村民打成一片了?”
“你別這樣說,其實,隻要你肯用心,你就會發現,鄉村也有鄉村的美…”
“用心?”明竟打斷他苦笑道:“我的心大概還在很遠的地方沒有飛回來吧!”
徐偉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歎息道:“你不會還在想著葉心緣吧!”
明竟微微一愣,抬頭望向湛藍的天空,燦爛的陽光分外刺眼,旋即他將視線轉向一邊同樣閃著金光的田野。
好一會兒,他才低低地喃呢了一句:“不知道,也許是吧!”
見明竟神色黯然,徐偉覺得作為朋友,他有必要提醒他。於是,思忖了半晌他才勸道:“別想了,她說隻去兩個月,現在都兩年多了,你還做什麼夢呢?也許她已經…”
“好了,別說了!”明竟打斷他:“你真是越來越像老頭子了。”
“回去吧,白雪還等著我們吃午飯呢!”說著,明竟加快腳步,將徐偉甩在身後。
徐偉望著明竟那落寞的背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算了,勸他做什麼呢?希望總比絕望好,他願意想就想吧!隻是那件事該怎樣告訴他呢?
現在的明竟就像一個寂寞的孤魂,心緣走了,也帶走了他所有的歡樂,留在這的隻不過是一個空殼罷了!
走過那一片片稻田,遠處的青山厚厚的烏雲堆積著,鄉間的天氣也真是奇怪,剛剛這邊還豔陽高照,這會兒那邊卻是烏雲密布,風雨欲來。
他們沿著小路回到農舍,白雪早已經在倚門盼望了。
坐在飯桌上白雪一邊端著菜碗,一邊看向明竟說:“真的明天就要走啊,不多住幾天了?”
“不了!家裏還有事呢!”
白雪笑盈盈道:“是啊,您貴人事忙,家裏生意不錯吧!”
明竟一邊吃飯,一邊點了點頭,含糊道:“還行吧!”
白雪調笑道:“怎麼?對生意這麼上心!不當音樂家了?”
呃…明竟無言以對。
是啊,他也以為他會成為音樂家呢!可人生總是充滿了太多的不可預料。
本以為憑著自己抄襲那個世界的幾首譜子出了幾張專輯,自己的音樂之路就算是順風順水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即將畢業,準備跟李先生續約,在音樂上大展身手時,李先生卻意外離世了,連托尼也跳槽轉行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的作品雖然反響都不錯,而那也僅限於海外,在內地並沒有什麼名氣,而公司新任boss,也許是與李先生理念不同,或是手頭資源太多,顧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