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之時,迎麵一陣暮風,凜冽地侵襲而來。
林風隻覺得每一個毛孔忽而張開到了極致,忽而收縮到了骨裏,冷得他不由得晃起了身子,縮起了脖子,接二連三打了幾個寒噤,不經意地把那外套死死地套在了身上。
入秋了,秋意襲人。
匆忙地抹了一把鼻涕,因汗漬遍布而黏糊糊的身體,讓林風感到惡心,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一處住所,洗個澡,換身衣服,可以的話,再來點兒紅糖薑湯,也是極佳。
要不是礙於同王宇家距離過於遙遠,路上又無計程車可搭乘,林風又何苦度過這無比遭罪的夜。
於是乎立即做下決定,同那王宇聯係一番。
周日早上六七點鍾的時候,人人都盼望著睡個安穩覺,自然醒最好,偏偏林風一個電話call了過來,硬生生地把王宇的美夢攪和的支離破碎,一天的好心情都被林風給奪了。
怎奈林風之於王宇意義重大,關係親密,王宇猛地起身,還得克製住心中鬱悶,操縱著還沒蘇醒過來的手指,勉強地接通了電話。
“林風哥,大清早的,找我有啥事兒?該不會是約我喝早茶吧?你昨兒個也沒跟我提起呀?”
話音剛落,王宇便不受控製地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
“兄弟,我家裏出事兒了,估計近來都得過去你那兒居住,這個忙,你一定得幫幫。”
“哎喲我去,這才多大點兒事,咱哥倆平日裏有事沒事不都經常串門嘛,要過來住,盡管過來就好,我這家裏啥都沒有,就換洗內褲最多。”
一聽到王宇這不正經的說辭,林風心裏頓生嫌棄。
哎,人王宇就是這樣的個性,你總不能拿正常人的角度去欣賞他,國畫和抽象畫,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好,有你這句話就可以了,我現在去買些早點兒,然後打車過去,換洗衣服我自個兒帶上了,你在家裏等我便是。”
這哥倆言談之間滿是激情,不熟知的旁人想必都難以接受,實際上,就是兩個直男的組合,摻雜不了過多的情愫,純粹,簡單。
通話過後,林風便到家附近那最出名的煎餅果子店買了兩份果子,六根油條,外加兩杯豆漿,攔下來一輛計程車往王宇家中奔赴。
自從解決了影盟之後,王宇便拿著自己千辛萬苦積攢下來的積蓄,在金港市醫療設施最好的金港人民醫院附近,按揭著買了一套三室一廳的公寓。
在醫院附近買房,價格可不低,同那學區房有的一拚,光是首付都花了小幾百萬。
雖說這王宇平日裏吊兒郎當,沒個正形兒,但卻是實實在在的孝順孩子,心眼好。
之所以在人民醫院購房,是因為他的母親因為身體的緣故,經常需要在醫院之中接受治療,離醫院近,一來是方便去醫院照料母親,而來則是偶爾能把母親接回家裏小住幾日。
林風這才剛進去王宇家中,王宇“哎喲”一聲,一頭往沙發那邊紮了過去,就跟奧運健兒們花式跳水似的,把整個臉埋到了枕頭底下。
“我說林風哥,你咋一身餿味兒!真是把我給熏死了,咱不帶這樣的,昨兒個見你的時候還好好的,就因為我把人家送你的衣服給捐了,你就以牙還牙,來我家發動毒氣攻擊啊!真的是,醉了醉了。”
“至於這麼誇張麼,不就是在公園裏睡了一晚上,別磨磨唧唧的了,吃的給你,我趕緊去洗個澡,別說你了,我自己都受不了我這一身臭味。”
“麻利兒的吧,我可頂不住了,跟臭雞蛋羹似的。”
林風洗漱的時候,王宇趕緊用那花露水驅蟲噴霧,衝著屋裏頭的每一個角落噴灑了一通,畢竟剛剛他可是一清二楚地看到,好幾隻蒼蠅盤旋在林風頭上。
折騰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是得以喘息,拿起那煎餅果子,就著豆漿,喘著氣兒吃起了早餐。
蓬頭垢麵的晦氣一除,林風整個人的精神麵貌總算是恢複了過來。他倒也是懶得清洗那換下來的髒兮兮的衣物了,跟王宇討要了一個垃圾袋,裝進去後直接扔到了屋樓道上的垃圾桶裏,一拍兩散。
“怎麼樣?這煎餅果子雖談不上色香味俱佳,但還算過得去吧。”林風一邊對著王宇說道,一邊吮吸著餘溫尚存的黑豆漿。
“你的口味,我信得過,對了林風哥,你在電話裏頭不是說有要事要吩咐,趕緊跟我說道說道,不然我這心裏頭急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