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逗似的對著陳國忠做了一個鬼臉,把長長的白色頭套一下子就摘下來,順手往地上一扔。
陳國忠起初的害怕變成了此刻的憤怒!
那個分明就是今天早上在山間白屋子推著摩托車出門,然後揚長而去的歹毒女人!
往小裏說,她是綁架山間白屋奶孫倆的罪魁禍首;往大裏說,那就馨竹難書了:雪山殺人案章賓館謀殺案等重大案件的嫌疑人!
此刻,她飛快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囊後,急匆匆地跑下山來,直往這邊的公路上跑過來。
完完全全無視陳國忠的存在。
陳國忠心裏那個氣啊,都幾乎快要炸破膽了。
他用眼估量了一下,她從對麵山上跑過來,怎麼也得二十分鍾,而自己要跑到她上公路的地方,也大概是二十分鍾,也許要更多一些。
但隻要加速,是完全有可能碰麵的。
於是,陳國忠狂奔起來。
他“咚咚咚”的腳步聲急促而有力,就如同他體內飛快蹦跳的心髒一樣。
這是強健體魄者才能表現出來的行為。
可是,他才跑了不到五分鍾,就聽見前麵不到一裏路的地方,突然響起了摩托車發動機轟鳴的聲音。
他抬頭一看,傻了!
怎麼可能呢?
陳國忠自信自己已經是部隊裏百裏挑一的戰士,除了各種槍械知識和軍事知識豐富之外,體魄的強健也是不可或缺的。
可是,那個女子,二十分鍾的路程,她卻僅用五分鍾就奔跑過來,騎著她的摩托車飛奔而去。
陳國忠驚訝之餘,隻能用不敢相信來形容了。
眼看著她轉到雲蓋山的路上,陳國忠唯有加快腳步。
到了岔路口,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拿出身上借來的手機,已經沒有一點信號了。
而原來告知組長李誌良的時候,是說明“她”往老林子山的。
即使是在路邊樹蔭下坐等他們到來的譚建強,也是這樣子認為的。
現在,那女子把唐家兄弟指引到雲蓋山,她也跟著去了雲蓋山,如果自己繼續追上去,那誰來告訴大部隊正確的追捕方向?
無奈,他隻得眼巴巴地看著兩輛車漸漸遠去。
自己隻得守在路旁,等候與大部隊會麵。
好在,李誌良帶領的特別行動小組以及縣警察局的人馬,中午前就已經出發了。
而且,他們的車輛精良,沒有太久,陳國忠就看到了車隊,急忙用手指指方向,簡單扼要告訴李組長知道後,坐上其中的一輛車就追蹤而去。
車隊在盤山公路上轟鳴著爬行。
遠遠地,就能看見唐家兄弟那輛破舊的貨車,正停在之前被搶屍的地方。
隻聽一聲槍響,從山上坡頂處傳了下來。
追捕車隊頓時急躁起來,司機們用力踩下油門,也顧不了顛簸了。
一路轟鳴著,眼看轉個彎就要接近坡頂上的人了。
這時,一個女子回頭張望了一下,手中握著的槍卻向公路左邊的山頭扣動了板機。
然後她不慌不忙地騎上一輛摩托車,飛馳而去。
等大批的警察和特別行動小組成員到達坡頂時,女子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山頂公路左邊的山頭上,卻正在上演驚人的一幕:隻見茂密的叢林裏,沉悶的槍彈打在樹幹上,濺起如同鋼花四射的樹皮碎屑,這兒一朵兒,那兒又一朵兒,在樹林子裏到處綻放。一個男子驚恐地叫喊著,神色慌亂地正往下左衝右突。
“媽啊!真想打死人啦……”的歇斯底裏聲淒慘地回響在山頭上。
李誌良見狀,用手勢做了個分散包圍的動作。
特別行動小組的成員們和警察迅速形成了扇形狀,匍伏在樹幹的後麵,慢慢地圍攏上去。
他們互相掩護著,抵近山頭去,盡量避免頭部和身體在樹幹外。
看山上打下來的子彈,雖然聲音沉悶,但卻更加致命。
因為子彈都是在加裝了消音器的槍口上射出來的,沒有那種嚇人的鳴響,很容易讓人感受不到戰場上那種硝煙彌漫章槍聲大作的恐懼氛圍,從而喪失必要的警惕和高度緊張感。
但內行人一看,他們的槍彈打在樹幹上濺起的碎屑力度,就明白彈道力度的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一個警察衝得太快,隻聽他的腳下響起了電子蜂鳴聲,“滴滴滴”的急促響聲細小而緊密,警察低頭一看,冷汗頓時滲滿了額頭,臉色刹那間青得如同白紙,張開嘴想猛喝一聲的,卻不知怎麼變成了哭腔:
“我……踩著地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