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了怪了。
這通往老林子山的山路上,一直來,就是這麼三撥子人。
雖然彼此還沒謀麵,但遠遠看去,來來往往,就這三撥子人跑來跑去的。
剛才,在對麵山坡上,是可以看得到周圍的情況的。
除了唐家兄弟開著那輛破車在環山路上走走停停,就是那個披黑長發,穿一套白衫的那個女子了。
陳國忠對著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祭品,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一路來,我們除了看見貨運車,還有那個女子之外,就再沒有其他人出現過吧?”陳國忠問譚建強道。
譚建強自從跌了一跤後,渾身上下還在劇烈地疼痛。
他坐到樹根下喘著粗氣,也不管此刻有多害怕了。
伸手摸了摸臉和頭,發現耳朵旁邊粘糊糊的,他用手擦拭了一下,黃泥漿裏夾著血跡。
由於驚駭和饑餓,他的兩條腿抖得厲害。
“是章是的。你章你問這個幹章幹什麼?”譚建強顫抖著回答。
“你不覺得怪的麼?這一路來就我們三撥子人,怎麼會有這些鉛寶蠟燭香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呢?”陳國忠問。
“你不許附近的村民早兩天來祭新墳時落在這的麼?”譚建強應道。
“你也真是的。這些東西除了散亂,物品卻是新的好麼!要是前兩天的,昨天晚上又下了雨,早把它們打濕了。還能如此幹淨地散落在此麼!”
經陳國忠如此一分析,譚建強也覺得不可思議起來。
他順手拿起一隻紙元寶,仔細地看了看,也不免咋舌起來。
“對啊,還是很新鮮的貨來呢!就象剛剛才留下來的那樣!那麼,會是誰不要了這些東西啊?既然上山來燒這些東西,為什麼又全燒了它,而剩下這些呢?”譚建強自言自語道。
“依我看,最有可能,是那個女子留下來的!不一定是用來燒的,而是用來做道具用的!之前,你還記得麼?誰在在路邊的一棵樹幹上釘上一塊牌子,上麵寫著燒香還願之路?看來,她是有意把唐家兄弟指向雲蓋山上去!”陳國忠猜測道。
“那麼,她老指唐家兄弟往雲蓋山去幹什麼呢?”譚建強不解地問陳國忠道。
“我怎麼知道啊!我要是知道,就不用你我昨天晚上躲在樹木下被淋一個晚上了!”陳國忠氣鼓鼓的答。
“也是。這個也是。那麼,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才好呢?”譚建強問陳國忠。
陳國忠再看一回那些散落一地的鉛寶蠟燭香之後,雖然猜不透是怎麼回事。
心裏就不免想:反正今天都是與很詭異的東西打交道的,就沒放在心上,說不理了,繼續向前走吧。
可譚建強沒走幾步,就不得不在一堆粗糙的碎石堆上坐下來。
他很想喝水,可是他們出門時沒有帶水,而路邊的泥坑積聚起來的水又難以下咽。
陳國忠想了想,對譚建強說:
“這樣吧,看你的情況已經不適宜再追蹤了,你就坐在這兒等局裏的人,他們已經出發有一段時間了,不會等多久,你就會和他們見麵的。”
聽得陳國忠如此說,譚建強就有些為難情。
他試著站起身,可是他的兩條腿完全麻木了,簡直像兩段木頭,大腿的部位勉勉強強能動彈一點兒。
他隻好又坐在地上,動手揉搓章伸展章掐捏;後來隻得同意了陳國忠的提議,坐著休息,直到與大部隊彙合。
此刻,太陽已經下山,霧茫茫的周圍還能看得見,陳國忠與譚建強分手後,獨個兒走在空蕩蕩的山間公路上,偶爾有一兩隻烏鴉撲騰著翅膀,突然嚇人地怪叫一聲,從陳國忠的頭頂上飛過。
它嘶啞的章難聽的,還預示著不祥的叫聲在這山頭盤踞的地方,久久回響著。
轉過兩個彎的時候,霧氣開始漸漸地在曲折蜿蜒的公路上盤繞,周圍寧靜得可怖。
仿佛已經來到了另外一個異域世界,除了靜寂和晦暗,而且好象沒有盡頭。
陳國忠抬頭遠眺之際,一幕令人驚駭的景象,再次跳入他的眼簾。
前麵,雪山上一個全身黑衣打扮的女人,披著一頭長長的白色頭發,就如同剛才看到過的那個白衣女人一樣,伸直手臂,指著前麵不到二十米的岔路口,一聲不響地佇立在雪山坡上。
那黑色的衣服,在暗白的雪山上是如此突兀,真的如同幽魂再現,僵屍生還啊!
陳國忠之前已經看見過白色的鬼魂的,以為自己閱曆很豐富了。
可是,他的雙腿仍然禁不住在打抖,雙手在哆嗦,伸手去拿從農婦借來的手機時,就手一滑,把手機跌落地上。
他正懊悔呢,張開手掌一看,已經濕漉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