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漆黑,夜色森森。
莫思村附近的樹林裏,一隊穿著從頭遮蓋到腳黑色長袍的人,默然無語地行進在令人驚恐萬狀的森林小道裏。
隊伍的最前麵,一盞光線微明的車頭燈隱晦地照著道路,模糊不清章隱隱約約。
在漆黑的夜色下如同鬼火一樣搖曳不停,更顯陰沉章驚悸章心寒。
行進隊伍的默然無語,使森林裏隻回響著“沙章沙章沙”的輕微腳步聲。
如同鬼魂迎親隊伍一樣陰森章恐怖,偶爾一聲“吱--吖--”的車輪木軸磨擦聲從森林小道上透人心寒地響起,驚得人的心緊張得快不行了,頭皮一陣又一陣地發麻。
樹上棲息的小鳥“卟噠卟噠”地飛上黑暗無光的夜空。
漆黑的林中小道,遠處躲藏著的野狼,瞪著綠瑩瑩要吃人的眼睛,在漆黑的夜色裏,陰險而伺機地注視著這一支在陰森林中行進的隊伍。
頭狼突然的一聲昂天長嗥,引得群山回響起令人膽戰心驚的章此起彼伏的回嗥,一聲長過一聲,一聲陰沉過一聲。
隊伍裏早已有人瑟瑟發抖,這大熱的七月夜裏,不見有風,卻有無數的蚊蟲或飛繞在人們的頭上,或慢慢爬著想爬上人們的腳上章身上。
黑色長袍裏的人們,早已汗水涔涔。
還受著周圍環境的驚嚇,心之怯懦快到崩潰的邊緣了。
這時,一間破敗不堪的屋子,它靜靜地佇立在茂密的森林裏。
在黑漆漆的大山腳下,幾乎就同狼穴一樣神秘又陰森地躲藏在這個不為世人所知的地方。
本來,這間屋子是護林員用作守護林子不被盜伐用的。
但因為護林工錢的不落實,已經被棄置很久了。
為了今晚這個儀式,又被王姓家族從新打掃一遍,用於儀式使用。
屋子裏,此刻,孤零零地點著一盞燈。
似有若無地晃悠著火苗子,影照出兩個默然無語的黑影,陰陽怪氣地盯著前來的隊伍。
這一隊穿著黑長袍的村民,根據領隊的手勢,默默無言地走入破敗不堪的屋子去。
村民整齊地排列成兩隊,聽由著麻衛京的指揮。
他們在積滿蛛網章布簾上有厚厚灰塵,周圍破磚殘瓦的屋子中間,放一張臨時用木板釘起來的長方桌,上麵蓋一張黑色的桌布,擺放上沾滿了汙漬點點的餐具。
據說,為了使這些餐具弄出汙漬點點的效果,今天早上,村民就派人到有失足婦女盤踞的發廊,去征集了十多人,強行要她們吃很多變質的食物。
然後等待著她們鬧肚子,直到拉出那些腥臭難聞,看到就惡心的糞便,然後塗抹到餐具上去。
等一下,這些想起來就讓人作嘔的餐具,將會盛著做儀式用的餐點,讓人們進食。
據說,儀式借鑒了西方“黑彌撒”的辦法,融入了麻衛京所學的道術禮儀。
所謂的洋為中用,中西結合,在今晚這個迎接惡魔與死神的儀式中得到充分發揮。
他們將破敗的屋子布置成祭祀儀式所需要的場所,樣子有些象教堂。
並盡力營造出祭祀儀式所需要的氛圍。
麻衛京首先穿起一件插著三根針的黑色法衣,吩咐村民們在那張臨時釘起來的長方桌上點上一排染成黑色的蠟燭,在搖曳的燭光下,張開雙手,昂頭呼喚著一些連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什麼的音符,然後才叫把聖餐抬上來。
人們很難想象得出,這些所謂的聖餐,聖水是用毒藥,還有精液章血液,和墳墓中的髒東西,外加高度酒精攪拌而成。
據說,這種聖水就是被外界傳得神秘莫測的祭祀儀式中的魔力藥水了。
它讓人們飲用後,會產生高度興奮章神迷魂離的感覺,不但不會對聖水產生反感,還會飲得津津有味。
祭祀儀式開始前,參加儀式的村們是先飲用了聖水的。
聖水裏的毒藥很快就在人們的大腦裏產生強烈的反應,他們的眼睛開始迷茫,瞳孔開始放大,臉色開始紅潤,大腦裏越來越興奮,並高度緊張,隻等候著一聲呼喚,就會立刻進入瘋狂狀態。
就如同喝高度白酒那樣,入口時是那樣的難於接受。
可是,當第二杯,第三杯倒進肚子裏之後,那種酒精催化作用就慢慢上頭了。
之後,人是怎麼越來越興奮的,醉態是怎麼出來的,都在不知不覺中迷進去了。
這些神魂迷離的村民們,越來越感到渾身悶熱難耐,眼睛迷茫中漸漸看到烏七八糟的景象。
頓時,亢奮得他們血紅了雙眼。
周圍的村民都是抑製不住越來越興奮的樣子,使他們更感到了儀式的迷人與投入。
他們迷離又亢奮地盯著聖壇上裝飾著的貓頭鷹章蝙蝠章癩蛤蟆以及一些不祥的動物。
此刻,他們雖然高度亢奮,但在充當發號施令的麻衛京發令之前,他們必須努力控製著積蓄在體內的亢奮。
靜靜地看著麻衛京如何在一隻木桶裏倒入祭祀儀式中的魔力藥水,然後捉來一隻狗和豬雜交出來的一隻醜八怪,咒罵著,比劃著刺殺的手勢。
突然,隻見麻衛京甩手將雜交出來的醜八怪,丟進魔力藥水裏。
麻衛京頓時血紅著雙眼,揮舞著已經哆嗦的雙手,舉向天際,嘴巴同時發出咒語般的音節。
而魔力藥水裏,那隻醜八怪卻在拚命地掙紮,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哀鳴,直到被慢慢浸死。
村民們圍觀著醜八怪被浸死的過程,不但沒有感到殘忍。
在他們的大腦裏,亢奮卻越來越高了。
好象有一種渴望已久的期待,在等待著他們去做。
開始,有人忍不住低低地發出喃喃一樣的驚呼。
這種驚呼不是歎息醜八怪被浸死,不是歎息浸死醜八怪手段的殘酷。
而是一種期待,一種變態的期待。
就好象整個儀式過程,都是為了最後的高潮來臨所作的鋪墊。
所以,每一個不是舉足輕重的環節越快過去越好!
到後來,驚呼的聲音就像傳染病一樣迅速在教徒們中傳開了,嗡嗡營營地回響在破敗的教堂周圍。
那種垂死般掙紮的聲音,恐怖章驚駭章尖利又讓人害怕。
連附近潛伏著的野狼也驚懼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