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督帥著兵馬分作數路,命一親信率五千兵馬壓至潼關近畿,甚至都不用他去挑戰,潼關的大門直接洞開,身負玄紅甲胄的兵馬便已魚貫而出。
潼關城下列陣的兵馬之中旌旗獵獵,當頭一個華字飄揚。
看著那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張遼在潼關以南的山坡上眯起了眼睛,心頭一喜。
“華……可是華雄?”緊緊攥著掌中長刀,張遼在山坡上冷靜地傳令道:“潼關守將華將軍是個沒腦子的武夫,看他陣型不過八千上下人馬,稍後若前軍不敵便再壓三千人上去,剛剛好取得優勢即可……張某要的是潼關守軍盡出,爾等可明白?”
張遼根本沒打算親自下場與華雄一較高下,華雄的勇名曾經並州軍中誰人不知?當初董卓與丁原搶奪並州時不少人都吃過華雄的苦頭……若在平時,他還有真有心與華雄下場戰上一場。
但是現在?
張文遠身上可擔負著更重要的使命啊!
攻取潼關,趁此機會改變朝廷被涼國封鎖的現狀!
司州這大片土地,誰奪取了潼關,便意味著誰有著統治三輔的能力,如果能將涼國兵馬逼回隴關……朝廷就是此次南北大戰最大的贏家!
張遼的五千前軍見到潼關奔出的兵馬,猛地陣型亂了起來,有人向後撤有人向前走,遠遠望去好似一盤散沙。
張遼想的錯了,潼關城下領軍之人並非華雄,而是他的獨子華野,雖說繼承了他老爹肌肉長進腦子裏的身板兒,但他到底也是涼國上層貴胄將軍之子,尤其作為董卓的親信,在涼國更受親待。
華野將軍可是隴都書院建成第一批學員,與關平、萬寧、王雙為同舍生,戰陣上的東西,絲毫不比任何同齡人差。
僅僅一眼,華野便看出敵人這批亂軍是裝模作樣的誘敵之策。
當下,華野一手持著涼國新鑄的長刀,另一隻手撒開韁繩背身對著潼關搖擺數下。
城上觀戰的華雄皺起眉頭,兒子這個手勢分明是說敵軍有伏兵,要他在稍後再派兵馬出關!
不過他的兒子太自信了,驕傲的像是戰場上的主宰,打手勢都不顧城上有沒有回應,當下便雙腿一夾馬腹,五千涼國軍頓時散開陣型,狀若瘋虎地向著前方裝備著漢軍製式甲胄的‘叛軍’衝了上去。
華野才不管什麼叛軍還是漢軍,在他的觀念中整個天下都是涼王的,所謂的皇帝不過是個仰仗涼王鼻息生存的小角色,膽敢驅兵入潼關之下,就是找死!
在涼國,華野這樣思想的年輕人不在少數,不可避免的有一些人的確心懷漢室的同時為涼王效力,但抱有這樣想法的人也不過是牆頭草罷了。
真要到了涼王與皇帝一分生死的時候……他們偏向的必然是衣食父母。
要想被人信服,需要拿出等同的實力啊!
朝廷自己的信使連三輔都到不了,這還能叫朝廷嗎?
兩軍相距二百步,華野一馬當先率領涼國鐵騎發起衝鋒,撕開敵軍的步卒陣線。
放在十年前,這樣的戰法就是找死,但是如今不同了,全副具裝的騎兵好像戰場上奔跑的要塞一般成了步卒的噩夢,何況在這種數目相等的戰爭中,步卒硬抗騎兵就是個笑話!
從前的騎兵大多在步卒後麵,在步卒接戰時繞到敵軍側翼發動衝鋒,或是在遠處以騎射本事侵擾敵軍陣型,直至敵軍潰逃,再依靠極高的機動性斬殺敵軍。
但是現在,在涼國全麵的具裝騎兵策略之下,任何敢於阻擋涼州大馬的敵人都隻有被具裝騎踐踏的一條宿命!
涼國的馬鎧,對這個時代的長矛有太多的克製性了。
馬當胸以兩片鍛鋼相連接,凸出將近七寸,形成一個棱角,長矛戳在上麵隻能偏移向兩側,根本無法傷及駿馬的身體,何況在這個棱形的當胸內裏還有一塊精鍛鋼板保護者駿馬的胸膛……涼國的具裝騎兵隻能被鎧甲壓得不斷奔跑之下自己累死。
幾乎沒有可能死在敵人的槍矛之下。
經過再一次的鼓風機改良,盡管還沒有完全弄出蒸汽機,但涼國的鍛鐵技術再一次提升,鍛爐的溫度更高,鍛造出的鎧甲也更加堅固,兵刃也更加鋒利。
當見兩軍距離二百步,那些奔跑速度相對緩慢的騎兵發動衝鋒,張遼才意識到自己失算了!
同等兵力之下,自己新募不過投入半年正規軍訓練的兵馬如何能打得過這樣一支由怪物組成的軍隊?